他体内经脉与众不同之处,刚才一暗中度功人体,这便一举挫败追捕王。
追捕王吸一日气:“宫兄不是去拜见八千岁么,何以来此?”宫涤尘淡然道:“王府前匆匆一见,小弟久闻梁兄追踪之术天下无双,忍不住班门弄斧,倒叫梁兄见笑了。”追捕王一怔,原来他方才离开泰亲王府时,正好与登门拜访泰亲王的宫涤尘打了个照面。想不到宫涤尘竟不去见泰亲王,反而暗中跟上自己。追捕王虽对泰亲王的谋反计划知之不详,但亦看出不少蹊跷之处,加上并不情愿对付小弦,这一路上心事重重,竟然没有发觉。
宫涤尘低头向小弦眨眨眼:“我说过我们还会在京师见面的,没有骗你吧。”小弦虽然对宫涤尘有许多疑问,此刻乍见不免又惊又喜:“嘻嘻,梁大叔是我的福星,每次一见他,就会马上遇着宫大哥。”宫涤尘哈哈大笑,望向追捕王:“小弟好奇心最重,见梁兄神思不属,所以随行于后看个究竟,想不到竟与我这小兄弟有关。梁兄能否看在小弟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追捕王本有此意,趁机卖个人情:“宫先生言重了,我与小弦亦算有些交情,自不会为难他,方才只是想留他说会儿话罢了。”
宫涤尘脸上浮现出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笑容:“梁兄放心,因为家师要见许少侠,所以他与这位姑娘暂时都不回白露院,决不会坏了八千岁的大寻事。”
此言一出,追捕王心头闪过一丝惧意。听宫涤尘的语意,似乎知道洪修罗强请骆清幽之事。这个年轻人刚人京不久,又从何处得知这许多秘密?
“蒙泊国师为什么要见我?”小弦吃了一惊,“我又没解开那道题……”
水柔清看着面前白衣胜雪、气度脱俗的宫涤尘,冷道:“我什么人也不见!”
宫涤尘耸耸肩:“那你就陪若梁兄说话吧。”他行事亦正亦邪,肴来只想救小弦脱困,对水柔清的安危却不放在心上。小弦大急,结结巴巴道:“她、她就是我对你提过的清儿,宫大哥你不能不管她。”水柔清哼道:“小鬼头住嘴,才不要你帮我求情。”小弦神情尴尬,又不能抛下水柔清,只好拼命朝宫涤尘递眼色。
追捕王望着水柔清,眼中忽然精光一闪,长叹道;“这位姑娘恐怕亦与梁某的故人有关,也不便为难。梁某这便告辞,宫兄尽可带他们走。”他眼神锐利,己从水柔清的神态中瞧出一丝水秀的影子。
水秀失踪两月,凶多吉少,但泰亲王却对此不闻不问;已令追捕王心生芥蒂,怀疑是泰亲王派人秘密加害。他暗想泰亲王一向重用洪修罗和黑山,自己和水秀皆不算其心腹,眼看泰亲王府暗中集结实力,蠢蠢欲动,多半有谋反之意,一旦事败不免受其连累,就算泰亲王大权在握,自己也保不准日后落得与水秀同样的下场。追捕王一念至此,顿觉心灰怠冷。这也是他不愿俯首听命、强掳小弦的真正原因。
宫涤尘略一沉吟,正色道:“京师形势已变,梁兄能否听小弟一句肺腑之言。”追捕王却摆摆手:“有些话宫兄不必讲出来,我自有打算。嘿嘿,梁某除了会捉拿逃犯,亦懂得一些在官场的自保之术。”言罢挥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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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追捕王走远,小弦紧紧拉着宫涤尘的手:“骆姑姑被洪修罗逼着去见泰亲王,我们快去救她……”宫涤尘却摇头道:“放心吧,骆姑娘绝无危险。”
小弦看宫涤尘胸有成竹的模样,犹豫道:“原来宫大哥已先救骆姑姑么?”
宫涤尘不置可否地一笑:“骆姑娘吉人天相,自有贵人相救。”
小弦顿时放下心来。他早怀疑宫涤尘喜欢骆清幽,想必不会任其涉险。可想到泼墨王疯痴后画下的那位起舞女子,不由仔细朝宫涤尘打量,心道如果宫涤尘真是女子,自然谈不上对骆清幽心生倾慕……转念又想到万一宫涤尘果真与御怜堂有关,水柔清定会不依不饶,后果大大不妙,不免急得额上冒汗。
其实宫涤尘的武功远在水柔清之上,双方动手吃亏的必定是水柔清。可小弦却似乎认定水柔清性格娇蛮,不懂随变通;而官涤尘温文尔雅,处处给人留有余地,这份微妙的心思却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
宫涤尘道:“小弦快随我去见师父吧。他老人家马上就会离开,而且此事十分紧急,与你的林叔叔也有关系。”
小弦看宫涤尘说得郑重,半信半疑,转头对水柔清道:“我陪宫大哥去见蒙泊国师,你就先回白露院吧。”水柔清却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我也要去。”
宫涤尘目光闪烁道:“姑娘同去也好。”小弦本是生怕宫涤尘与水柔清起冲突,谁知水柔清存心与他作对,结果适得其反。
三人从西门出城,走了三四里,远远望见前方小山下灯火闪耀,一大群人围在一起,却不闻喧哗吵嚷,颇不合情理。宫涤尘解释道:“师父由吐蕃入京,给沿途百姓说法讲经,不必见怪。”
果然隐隐听到一阵语声从人群中传来:“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那声音并不大,却显得甘厚平正,听在耳中有莫名的静穆之感。
走得近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