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一路快马加鞭,星夜兼程,沿路打听那戏班的下落。他原担心敌人÷隐匿形迹,甚至化整为零,追踪起来不免大费周折。谁知一路上竟有不少人都见过戏班出现。这戏班虽然经过各地时并不停下来演出,却是大张旗鼓,令围观者皆知。
林青心知敌人必然是故意如此,有那个可怕老头儿筹谋定计,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细细算来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是敌人本就有意引自己入京,所以沿路上留下痕迹,让自己欲罢不能;而另一种可能则是戏班仅是敌人的疑兵之计,小弦并不在其中。可恨自己如今全无线索,也只能先拼力追赶再说。
如此走了四日,虽仍能打探到戏班的消息,却始终追赶不上。林青反而定下心来。这证明了戏班绝对与敌人有关,自己至少没有追错。经过平山小镇的一番遭遇,他一路上皆留了心眼,找了多位当地居民打探消息,唯恐又被敌人所骗。
追到第五天,林青座下的一匹马儿终于不支倒毙,另一匹亦是奄奄一息,林青只好找了个集市,重金买下两匹好马,心想那戏班就算亦是昼夜疾行,总是有不少行头,虽比自己提前走了半夜的辰光,却未必能像自己一般不休不眠地赶路,最迟明日就应该能追上。
他匆匆来到前方一个小镇,果然打探到那戏班才离开不足一个时辰。一般人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更加拼命追赶,但暗器王林青能有今日的名头,自有其非常之处,当下他不但不再去追赶,反是寻家客栈住下,饱餐一顿后埋头大睡。
原来林青想到敌人高手众多,且不说追捕王身为京师八方名动之首,那老头儿能在眨眼间神不知鬼不觉地擒下小弦,武功亦绝对不凡,再加上那年轻人……自己体力完好时尚有一拼之力,若照目前的状态,纵是追上敌人恐怕也绝非其对手,只能徒然受辱无功……当下他按住性子,强迫自己养足体力,以备来日的一场大战。
林青睡到半夜,一跃而起盘膝运功,功运十二周天后,但觉神清气爽,体力充沛,内力比起平日来更有精进。心中明白正是经过这三日不眠不休的赶路,反而激发起体内的潜能,武功又提高了一层,看来果然是塞翁失马,福祸莫辨。他正要出门,却先听到轻轻的敲门声。
“什么人?”林青大奇,隐隐听到街上响起了更声,正是三更时刻。这么晚了竟然有人找上门来,不问可知应是敌人。他登时精神大振,沉声道:“进来吧。”同时抬手将偷天弓擎在手中,严阵以待。
推门进来的却是店伙计,他见到林青衣衫齐整,方舒了一口气:“客官见谅,你有个朋友非让小人给你送样礼物,小人本以为客官定是早就安歇了,推辞不肯,他却口口声声说你一定还没有睡……”
“我可没有那样的朋友,你想必得了不少好处吧。”林青淡然一笑,截住啰唆不休的店伙计,“他让你带什么东西来了?”那店伙计脸上一红,将一物轻轻放在桌上。
林青道:“你先不要走,我等会儿还有话问你。”他眼神锐利,早已看到店伙计交来的东西是个粉红色的木盒,虽不知里面藏着什么物事,却无疑与敌人有关,自然要朝店伙计询问一番。
店伙计面露喜色:“客官放心,小人暂还不会走。交给小人东西的那人还说了,等客官看完了他送来的礼物,尚有一句话要小人转述。”
林青冷冷道:“什么话?”
店伙计似乎是噎了一下,方才道:“那人一定要客官先看过东西后,再让小人说的。”其实他本还想再朝林青讨些银子,但林青说话时自有一种令人不敢违逆的气度,他虽有这心思,奈何仅是空张了张口,却不敢表露出来。
就见那木盒约摸五寸见方,制作得十分精巧,花纹细密,雕工精细,拿在手中但觉触指生温,隐有清芬之气。
林青认出这是京师流星堂的手艺,而且用料为最好的檀香木,仅这样一个盒子,价格怕不下百两。至于那些花纹代表什么图形,他却无心辨认。
林青虽在京师呆过数年,但甚少与流星堂打交道,不过他知道流星堂是八方名动中的机关王白石所创,精于制作各种匪夷所思的小玩意儿,多为宫廷中所用,敌人既然故意送来这小小的木盒,其中极有可能藏有什么可怕的机关。他身为暗器之王,接发暗器的功夫天下无双,纵然木盒相距如此之近,发射出什么暗器亦有把握接下,只是对那无形的对手实是颇有忌惮,为求稳妥,仍是在掌中戴上一层几乎透明的手套。
这手套乃是用北疆特产的一种蚕丝所制,不但刀枪难伤,更不惧毒力。林青虽从不用淬毒暗器,但这手套还是八年前他二十五岁生日时骆清幽所赠,故而一直收在身边,想不到今日却派上了用场。
那店伙计奇怪地看着林青戴起手套,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忍不住插言道:“那个木盒上不是有扣锁么,想必一按就开了。”
林青心想岂会如你想得那么简单,双手轻抚木盒表面。他手感极佳,已隐隐感觉到木盒里似乎还有夹层,轻哼一声,却不直接按下扣子,而是将一股无形内力化为有质之物,轻撞下去……就听“啪”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