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冥涛也曾经说过,象老掌门一样一辈子困在天冥峰上,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对不起你们……”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手就被她握住了,她用另外一只手指了指头顶,唇边绽开一个极绚丽的浅笑:“在天冥峰的时候,从来都看不到这么美丽的星空呢。”
我们都沉默下来,仰着头一起看星星。
我模糊的想到,我们之间好象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
睡意袭来之前,我靠上了她的肩头,轻声的咕哝:“如果有来生,我们做真正的姐妹吧。”
冥川喃喃笑道:“我们已经是真正的姐妹了呀。”
楚德的大军在黎明时分发动了进攻。
我们守在峡谷的两侧,用滚石和长箭不停的阻止潮水的涌动——穿着土黄色铠甲的人潮,一波一波的涌进了峡谷里。滚石和长箭只能暂时延缓他们前进的脚步。
加上从英汇身上收回的那一支,我的金箭只有两支了。我抽出一支小心翼翼的搭上弓弦,瞄准了人潮中手举令旗的参郎将。他手中红黄两色的令旗在山崖上看来格外的刺眼。
我拉满了弓,瞄准了他的眉心。在层层铠甲的保护之下,只有这里才是唯一的命门。金色的长箭化身为一道金色的闪电,极快的划过了峡谷的上空,准确无误的射进了他的额头。
红黄两色的令旗在半空中微微一顿,立刻淹没在了土黄色的人潮中。
“放箭!”冥川的声音十分干脆的下令。
山崖两侧长箭飞蝗一般黑压压的射出。然而峡谷中的混乱却只持续了极短的一段时间,土黄色的人潮又开始以无比坚定的姿态继续向前推进。
我收起了弓箭,飞快的冲着冥川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
撤到容西岭的时候,午时刚过。
我们迅速的穿过了雷阵,直奔并洲而去。身后,断断续续的响起了地雷的爆炸声。回头
一望,容西岭上空的尘土和烟雾已经扬起了半天高。不过,对于楚德的大军来说,区区一个雷阵,是阻挡不了多久的。
翻过了最后一片荒凉的高地,并洲城遥遥出现在了视线的尽头。雾气氤氲中,宛如海市蜃楼一般,晃动着些微的不真实。
“城主!你看!”冥川突然向前一指,脸上流露出十分惊讶的神色。
的确有些不同寻常。并洲的城门紧紧的关闭着,但是城墙上却人影憧憧。我的视线移到了城墙之上,忍不住心头一颤,只觉得一股寒意由脚底一直蔓延到了头顶:并洲的城墙上高悬的并不是东瑶城的两面城旗,而是……鲜红刺目的……楚德的帅旗!
这怎么可能?
城墙上射下一排密箭,成功的阻止了我们前进的脚步。雉堞的后面,闪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银白色的头盔,银白色的铠甲,颌下一领红色的方巾。恍然间,竟似出征大楚国那一天,含泪送行的情景……
我的手紧紧的纂住了金弓,再缓缓放开。
竟然是他!
难怪他没有参加偷袭赤霞关的行动——这一瞬间,我全都明白了。
也许只是一瞬间的遥望,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只能看见他的身影,却看不清也猜不到此刻的他,该是怎样的心情,怎样的表情呢?应该是欣喜吧。那欣喜的下面,也许会有一点压抑的隐痛……
从没有想过我们之间,会这样隔着一座城遥遥相望……
可我们之间的距离,又何止是一座城池呢……
紧咬的唇齿间渐渐漫起了咸涩的血腥味。
我终究是错了。在这样的时刻,我不该留林汝一个人看守并洲……
冥川焦急的拉住了马缰绳。而我们的身后,已经扬起了漫天的尘土。
我迅速的掉转马头。伸手指向了路良山的方向:“进山!”
一入夜,密林中的山路就变得复杂难辨。
潮冷的雾气阵阵袭来,不多久,身上的铠甲就已经被打湿了。粘答答的贴在皮肤上,说不出的难受。铠甲内层的粗布经过了鲜血的反复浸泡,早已变得脆硬,随着走路的动作一下一下的摩擦着伤口,宛如粗糙的砂纸。
在密林中已经找了整整一个时辰,却还是没有找到半山腰的那座山神庙,不禁有些心浮气燥起来。跟在我身后的同伴却都静悄悄的,没有人发出一声抱怨。我转头去看冥川,几缕湿发粘在她的脸颊上,略略透着几丝疲惫,眼里的神情却是昂扬的。触到我的视线,她展颜一笑,露出了一颗俏皮的虎牙。
那笑容里,有我能看懂的信任,那是全心全意的信任。
我迅速转头,眼里却有止不住的酸涩。
左前方传来一声轻微的“喀嚓”,我连忙停住了脚步。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试探的喊了一声:“山鸡?”
我立刻松了一口气,“山什么鸡?!是让你们学山鸡叫,不是直接喊山鸡!”
树枝分开,露出了风谱难得一见的笑脸。在他的身后,是衣衫褴褛的冥月。冥月的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