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剑法招数,倒隐隐有几分英汇的神采。也许是同门师兄弟,他身旁的两个蒙面人已经和冥月安排好的伏击手打成了一团,一个使刀,另外一个也是使剑。风谱和风瞳却已经看不见了。
“嘶啦”一声,不过刹那分神,这人剑峰已划过了我的左臂。这人欺近一步,长剑迅速刺向了我的喉头。我连忙向后翻出,身体尚未落地,在空中已然回转身,玄武刀自下而上,切开了他的腹部,这人踉跄两步,跌倒在地,灰色的布杉上顿时渗出一团触目惊心的红色。
耳边传来了冥月熟悉的喊声:“里面的人听好了,你们现在是插翅难飞。赶紧放下兵器……”
一个黑色的人影“扑通”一声倒在我的脚边,看服色,是冥月衙中的守卫。这人肩膀上挨了一刀,几乎将半个脖子削断,眼看是活不成了。一柄长刀斜刺里刺到了我的面前,玄武刀“当”的一声架住了他的刀锋,一回眸,正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烟雾已经转淡,灰色布巾外露出的那双眼睛怔怔的看着我,目光中相继闪过了震惊和疑惑,到最后,变成了满眼的难以置信。
“城主小心!”耳边传来了一声大喝。我本能的一闪,一柄长剑斜斜的从我的肩头划过,我飞起一脚,将明韶踢开,玄武刀回身砍落,偷袭我的蒙面人躲闪不及,肩上硬生生挨了一刀,惨叫一声,一头摔倒在地。
明韶还愣在那里,手里虽然提着刀,眼睛里却一片迷茫。
耳边突然闪过了风瞳问我的话:“你是怕他们来?还是怕他们不来?”
我一咬牙,长刀扬起,迅速朝他扑了过去。明韶直愣愣的看着我,连一点招架的意思都没有,可是我,刀既已扬起,再要收回已是不可能了……
旁边突然伸出了一把长刀,飞快的架住了玄武刀,持刀的人蹬蹬后退了两步,扭过头急切的喊了一声:“大哥快走!”
明韶如梦初醒。
这突然出现的人挥舞着长刀一副只攻不守,不要命的架势。他身上已经受了刀伤,长刀挥过来的时候,我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刀锋都在微微颤抖。我迅速闪开他的直攻,一侧身,玄武刀从他的腰部切过,这人扑倒在地,一动也不动了。
我转过身,明韶已经不见了。
烟雾已经散开。
刑台上下,除了原来的二十二名囚犯,又多了七八具尸首。鲜血已经将我们脚下的石板地都染红了。
黑色的人影走走停停,把我引到这里就消失不见了。
我的身后是树林,面前是低缓的土坡。再往下,是一大片即将成熟的胡麻,空气中满是胡麻浓郁的香味。
我跃下马背,放手让爱你一万年自己去散步。
西边的天空中已经燃烧起了熊熊的火光,艳丽得让人感到绝望。
背后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脚步声很轻,很谨慎,也很……熟悉。
我没有回头。尽管已经猜到了约我见面的人会是他,但是当真到了会面的这一刻,我却希望这一刻还是永远也不要来临的好。
身后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听在耳中,让我心底的坚硬情不自禁就有了丝丝松动。我想回身,可是身体已经变得僵硬了。
“果然是你。”低柔的声音听在耳中,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奇怪感觉。
“是今天认出来的?”我深呼吸,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还是那天在白云寺的后山?”
明韶没有出声。
“你一早已经知道是我了吧?”我想回头,身体却有些不听使唤,只是徒劳的挺直了身体:“听谁说的?英汇?”
“是……舅舅。”这几个字,明韶似乎说的格外艰难:“但是……我不信。”
果然是楚德。
“他为什么派你来北部?”我嗤的冷笑了:“招安?还是,只为了方便做他的内应?”
“西夏!”明韶的一声轻唤里竟隐隐的带着难掩的痛苦。
“西夏已经死了。”我黯然的回答他:“小王爷,你叫错人了。”
两只手按在了我的肩头,很轻的力道,象要把我拉进他的怀里。这曾经是我们之间再熟悉不过的一个小动作。但是现在,我的身体始终僵直的站着,想动也动不了。
“西夏,你收手吧。”明韶又叹息了:“你不是舅舅的对手。”
我又有种想要大笑的冲动,这冲动来得如此强烈,竟让我的话里也带出了嘲讽的笑意:“那么你来说说看,我该如何收手?把北部今年的收成拱手送给明德?把我手下的人都交给你舅舅去杀掉?然后,我乖乖的回去做明德的小老婆?”
“西夏!”明韶的声音里有压抑的痛苦。
我曾经以为他在我心里始终都是大草原上那个带着明朗笑容的少年,我曾经以为无论他做了怎样的事,我都不会对他有所怨恨。可是相逢的此刻,我的心里满满的竟然都是怨。除了怨,还有一丝丝难以释怀的伤感。
明韶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我今天来,是因为有一个问题,我想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