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茶水溅湿了衣裙也浑然不觉,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全然没有想到我竟然会说出这样血腥的话来。
我转眼去看明德,他那双墨玉般的眼睛静静的看着我,随即,一丝微弱的笑意快速的闪过眼底,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平淡:“就这么办吧。来人!”
一声来人,惊醒了地上吓呆了的三个宫女,都开始大抖特抖。
王公公赶紧走了进来,明德声音冷冽的吩咐他:“在仁泰殿前面的广场上架起柴火,把最大的蒸笼拿来,朕要让宫里这些无法无天的奴才们都来看看,是不是朕忙于国事,他们就可以爬到主子头上撒野了。”说完冲着王公公使了个眼色。王公公一愣,随即心领神会,答应了一声,匆匆去了。
明德转脸望着地上三个面无人色的宫女说:“如果你们三个是串通作案,那就一起伏罪。如果里面有冤枉的,就怪那个作案的凶手吧。偷窃是一罪,连累他人性命罪无可赦,这样的人注定是要被阿罗王收了魂魄去做鬼奴,永世不得投胎。这也算替你们报仇了……”
话音未落,其中那个刚才偷眼打量我的宫女已经“哇”的一声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哆哆嗦嗦的膝行到了舞秀的身边,拉着她的裙角呜呜咽咽的哭述:“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舞秀神色变幻莫测,似乎还没有从惊怔中清醒过来,任凭她拉扯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明德厉声喝道:“娘娘有孕在身,岂能容你拉扯?来人,将这奴才立刻拖出去!”
这宫女慌忙松开手,伏地大哭:“陛下饶命,红儿无心冒犯娘娘,实在是身不由己……”
明德冷冷的问她:“东西呢?”
红儿哭道:“东西……已经送回了中宫。”
我的脑子“轰”的一声响,千小心,万小心还是知道了这些宫闱秘事——现在抽身不知道来不来的及?转眼去看明德,果然气的脸色大变。
旁边的舞秀似乎清醒过来,连忙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臂,柔声劝道:“陛下千万不要听信一面之辞,皇后娘娘如若真要害我,又怎么只在这些不打紧的小事上费心?”
红儿伏在地上连连磕头:“红儿不敢隐瞒。”
明德阴森森的问她:“你原来是哪个宫里的?”
红儿的额头已经青紫了一块,声气也越发微弱:“红儿自小是韩府的丫鬟,娘娘出嫁的时候随娘娘入宫。是娘娘派了红儿来服侍贵妃娘娘。”
明德闭上双眼,额头的一根青筋突突直跳。舞秀面色转为苍白,似乎对这样的局面有些不知所措了。寝宫里的气氛忽然就有些压抑,只有红儿断断续续的哭声。
“西夏,”明德突然喊了我的名字,“依你看该怎么办?”他的神色显得十分疲惫,双眼之中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偷窃罪按照刑律规定,最轻一等处以杖刑。最重一等杖刑之外,要发往军中为奴,不得再回内地。但是红儿只是从犯,而且事体重大,无法取证……”我小心翼翼的把难题抛给他。这样的事在民间是好处理的,但是在宫里……
明德拍了两下手,外面立刻进来了两个侍卫。明德面无表情的吩咐他们:“将红儿带到司刑处领三十杖。”说完,他冲着那两个侍卫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我的心顿时一沉。这个手势我虽然看不懂,但是却本能的理解了它的用意,一阵战栗缓缓的爬上了心头。
“皇后日后真要问起这件东西,你就告诉她在朕这里。”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离开了寝宫,我犹豫了一两秒钟,无可奈何的跟了上去。已经走出很远了,回头一看,舞秀还怔怔的立在寝宫的台阶上向这边张望,在她的身后,一个十分眼熟的人正在给她披上披风,似乎是迎夏。
夜风中还是弥漫着粉钟花的甜香,但是扑面而来的风已经变得凉爽了。明德似乎还在闷闷不乐,走在前面一句话也不说。
我满脑子都在想刚才的事,丢失了皇后赏赐的东西并不是特别严重的过失,即使事发,对舞秀也不可能施加什么实质性的惩罚。皇后为什么要做这么不聪明的事呢?如果不是皇后所为,那就只有舞秀自己可疑,她要这么做,无非是要加深明德对皇后的误会……
我猝然一惊,我竟然在怀疑自己的亲姐姐?!
这样的想法忽然让自己有些害怕。我努力把这样的念头从脑海里排除出去,反复的劝慰自己:舞秀从小就温柔善良,即使进了宫她也决不会变成心计狡诈的女人,况且她所受到的荣宠已经在皇后之上……
“你在想什么?”明德在八角凉亭里坐了下来,抬着头静静的凝视我。
我摇了摇头,这些说不得也查不得的事毕竟是他自己的家事,还是留着他自己去处理吧。
“臣在想,不知陛下何时能让臣回刑部?”我小心翼翼的回他的问话。从我垂下的视线可以看到他的手在身侧的阴影里慢慢的握成了一个拳头。
“你不愿留在我身边?”他站起来,朝着我走近了两步,语气中似乎隐忍着怒意。
他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