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刚才的那个太监领路,我们规规矩矩的跟在后面往外走。没有了大殿上那种压人的气势,我终于可以大模大样的打量皇帝家的花园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大冬天,池塘里都结冰了,树木也都光秃秃的。无非就是地面铺得更平整一些,花园里的亭台楼阁修得更精巧一些,打扫得更干净一些罢了。
有人拽住了我的一只胳膊,我一回头,正对上了一双水灵灵的丹凤眼。忍不住先赞了一声:“好漂亮的小丫头。”
小丫头笑了,毫不客气的伸手在我脸上捏了一把:“你果然比他们好玩。记舞潮,你说话算话吧?”
我惊讶的上下打量她,跟我差不多大的年纪,普普通通的宫女装束。有点……眼熟:“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小丫头白了我一眼。我忽然反应过来了,“清蓉?你不是在……”
清蓉小公主笑嘻嘻的把一只手搭到了我的肩膀上,“怎么样?咱们比试比试吧。”
我有点犹豫,她不耐烦的把脸凑了过来:“不敢了?”
我忍不住撇了撇嘴,小孩子家家,还挺狂妄的。她看出我表情里的不屑,生气的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你到底说话呀。”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你看,你可是公主。别说我打伤了你,就算不打伤你让你摔几个跟头,那也是我犯上,是对皇家大不敬。是要杀头的。换了是你,你敢不敢动手?”
她瞪着大眼睛看我,似笑非笑的说:“你好象很有把握能赢了我。”
前面张夫人和小娘亲站在那里等我,都有点不太放心的样子。我也有点不耐烦跟这个被惯坏了的小丫头周旋了。于是毫不客气的说:“回禀公主,不是很有把握。是根本不用想。”
其实我也知道这时候说实话不是很聪明的做法。但是我真是有点烦了,她不会想不到因为她特殊的身份,别人不敢真的跟她动手。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她才有恃无恐吧,可是在我看来,这不就是欺负人吗?
她沉着脸围着我转了两圈,然后又站到了我的面前:“你这人很狂妄啊?”
我规规矩矩的给她行了个礼,说:“我只是说真话而已。如果公主不爱听真话,假话我也会说。”
她好象有一口气没上来。
我也垂着头不出声。
她的脸又凑了过来,语气不善的问我:“你是说我仗势欺人?”
我没出声。本来就是这么回事。
她看我不说话,好象有点急了,两只手上来捧着我的脸让我和她对视:“如果我说,我不要你让着我,我就是想找个人公平的打上一架呢?打赢了我也不会治罪。怎么样?”
我半信半疑的瞟了她一眼,忍不住又说了句实话:“谁能证明你说话算数?”
她好象又一口气没上来,小脸憋得通红。
这么漂亮个孩子被我气成这样,我有点不忍心了,伸手搂住她,在她后背上拍了拍:“好吧,好吧,不过你要说话算数。否则……我以后都不跟你玩了。”
清蓉缓过一口气来,不服气的又翻了我一眼:“我当然说话算数了。”
我再次确认:“只是记舞潮和庆清蓉比试,不是小公主和侍郎家的小姐比试?”
清蓉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那天我们的比试可以用“毫无悬念”来做总结。
最先动手的当然是清蓉。但她的那些打人的功夫大概是跟皇宫里的侍卫们学的,名副其实的花拳绣腿,看着好看,哄她玩的。一开始我还小心翼翼的,但是到后来,我就没有什么兴趣了。
一个时辰以后,清蓉第N次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双手扶着膝盖呼哧呼哧直喘气,一边正式宣布比武结束。
那天告别的时候,她给我下了个评语:“你果然比他们好玩多了。”
挨了打的小公主跟我商量下一次比武的时间,当我告诉她我要半个月以后才能回京城的时候,她明显的流露出失望的神色。看看,宫里的女人果然没有什么娱乐。不管是老女人大女人,还是小女人。
后来我又想:我们这也算不打不相识吧?
因为是过新年,所以福嫂送我去清水庵的时候,我给师傅容琴带了一些礼物。她淡淡的跟我道谢,脸上丝毫也没有什么高兴的意思。
庵里人来人往的,因为是新年,很多信徒来庵里上香还愿。连后院都显得闹哄哄的。于是容琴师傅就带着我去了后山。我跟在她的后面沿着山路上窜下跳,类似的活动我们每天都要做,这有点象在进行体能训练,但是要求显然更高,她会很突然的朝我扔点小石头、树枝之类东西,如果我被打中,她就罚我再多跑一圈。这些看似没有多大作用的简单运动却十分迅速的改变了我的体质,或者说舞潮的体质。到了春天结束的时候,我的个子已经跟舞秀一样高了。
山里的生活很有规律,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跟着师傅去后山,做一些基本的体能训练。她从春天开始教我一些简单的吐纳和她那个神秘门派里的入门功夫,当我说想学学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