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不以为意的说:“我的功夫不行。现在,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你如果真心要学,我这就去跟老爷说。”
我还是半信半疑,不敢相信。
一直到我真的见到了容琴。
容琴大概四十上下的年纪,是个沉默寡言的女人。她有一张眉目清秀的脸孔,就是总好象满腹心事一样,从来也不笑。
初次见她,是宝福和福嫂带我去郊外山上的清水庵。他们管她叫师姐。她不温不火的只问了我一句话:“为什么要学功夫?”
我理直气壮的说:“没有功夫怎么除暴安良?”
我以为她会很感动,然后露出赞赏的笑容。但是容琴只是用很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我,然后淡淡的说了句:“那就留下吧。”
从此我就有了师傅。
从此我就开始了两头跑的生活,每个月的头半个月在家里接受常规教育,后半个月跟着她住在山里。还好这位师傅虽然性格冷淡,但并不是难相处的人。
福嫂总在爹娘面前夸我能吃苦,其实在我看来也没什么苦的,原来当警察的时候,经常会有各种特训。有一次把我们放到野地里去,最后几天断粮了,饿得半死不活的只能拔野菜抓虫子吃。相比较而言,这算什么呀。
再说我好歹心理上也是一个成年人,就算到了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也只能咬牙忍着。总不能因为躲在幼小的皮囊里,就可以借机装脆弱呀。
但是福嫂的话很让老爹高兴,所以过新年的时候,他允许我提一个要求。我立刻把心里掂量了好久的一个想法告诉了他:“我要找最好的铸剑师傅给我做一套兵器。图样我自己出。银子老爹出。”
记老爹很痛快的答应了。
“醒醒,”一只温柔的手在轻轻拍我的脸。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马车已经停了。坐在我对面的舞秀仍然规规矩矩的坐着,头发连一丝都没有乱。旁边的张夫人正在仔细的审视女儿的妆容。
我被小娘亲拽了起来,然后手忙脚乱的帮着我整理头发。张夫人也过来帮我拽裙子。没办法,没办法,起得太早了,我现在运动量这么大,难免会比别人需要更多的睡眠啊。
我的头发在她们手里,只能斜着眼睛问舞秀:“皇宫到啦?”
舞秀端庄的点点头。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朝廷官员的女眷都要进宫去给皇太后和皇后请安。我做为记府的幼女原本是没有资格进宫的,但是因为我是六王爷亲自挑中的儿媳妇,所以宫里的女人们对我实在是好奇。
我对皇宫也实在是好奇。我只去过沈阳故宫,那样冰冷冷没有烟火气的地方很难想象人住在里面会是什么光景……
小娘亲仔细的端详我,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们跟在领路的太监后面慢慢的走进了高大的宫门,穿过了长长的甬道和花园,直到脚都开始发酸的时候,终于到了皇太后的毓华宫。
我和舞秀规规矩矩的跟在两位母亲的身后往大殿上走,毕竟是头一次进宫,不敢给老爹丢脸。所以我连身边的那些命妇们都没敢撒开了打量,只是亦步亦趋的学着夫人们的样子给宝座上的皇太后和皇后行礼。
“起来吧。”头顶上传来威严的声音。象是个老太太。我没忍住偷偷瞟了一眼,还真是个老太太,满身金灿灿的。旁边还有个中年妇女,也是满身金灿灿的,不过没敢细看。
我们退了下来,太监引着我们站到了指定的位置。直到这时,我才松了口气。皇家气势还真是很压人呢。悄悄打量周围,都是打扮的光彩照人的女人,垂着手静静的站着,个个显得仪态端庄娴雅。
宝座上的老太太又朝我们这边转了过来,慢声细气的说:“哪一位是记侍郎府上的三小姐?”
张夫人轻轻推了我一下。我向前走了两步,把刚才的礼又行了一遍,才回答说:“记舞潮见过太后千岁。”
“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不过说来也奇怪,她这么一说,我立刻就不紧张了。其实也没什么好紧张的,想想看,她们天天关在这巴掌大的地方,什么娱乐也没有,只能趁着过年过节八卦一下。我们这些大臣的家属,当然要无条件的配合配合。
我这么一抬头,还真是小小的吃了一惊。原来有这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呢,有宝座上老太太好奇的目光,有旁边皇后娘娘好奇的目光,还有他们下首一群女人意味不明的目光,后来我才知道那就是六王爷,也就是静王府上的女眷。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其中有两个人的目光却给我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一个是站在最前面的静王妃,她的目光很沉静,很安详,打量着我的时候,目光里隐隐带着嘉许。还有一个是站在她背后的年轻女孩子憎恶的目光,她的情绪表露的如此激烈,我想不注意都难。只不过我真是不明白,我什么时候结了这么一号冤家?
“光看这孩子头一次见哀家的这份从容,就不愧是六王儿亲自挑中的儿媳妇。”老太太满足了好奇心,心满意足的开始做总结:“听说你诗词上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