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不大不小的花店,老板姓什么很少有人知道,但人们都叫她兰姨,是个四十来岁的素雅女人,此时她正在小店后的温室里移栽花苗,不时抬头看一眼温室角落里杂草上睡得正香的瘦弱少年,和蔼的脸上露出一个慈爱的笑。
突然,她留意到少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并在睡梦中猛烈的摇头挣扎,兰姨知道少年又做恶梦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忙放下手里的花锄,擦了擦手走过去轻轻摇动少年道:浪子,浪子,醒醒,你又做恶梦了…
姑姑——
睡梦中少年一声大喊,猛地坐了起来,额头上却是一头的汗水,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时,少年随即松了口气,歉意地道:对不起兰姨,我刚刚又睡着了。
兰姨宽容地笑了笑,用袖子给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道:浪子,又做恶梦了吧,没事,没事,就是个恶梦而已,你一直叫着-姑姑-,她是你的亲人吗?
少年沉默,然后点了点头,随即又展颜一笑道:兰姨,今天有什么事要我做吗?
兰姨一怔,每次少年做恶梦都会叫-姑姑-,一直以来兰姨都觉得那是少年自己的私事,就没有多问什么,可不想这次终于忍不住好奇问出时,少年竟然避开了这个话题。微微一怔之后,兰姨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笑了起来道:今天也没什么事,芸苔阁的杨阁主买了我培育的那盆春剑,说是今天必须送去,你就帮我把它送去芸苔阁去吧。
少年听后兴奋了起来道:真的?太好了,终于有机会去见识见识咱们南花城的宗师圣地芸苔阁了。
兰姨慈爱地敲了敲少年的头笑道:瞧你这高兴劲儿,春剑在那边架子上,快去吧,送过去时好好表现一下,说不定杨阁主心情好了收你为徒弟,那你可就有福了。
少年兴高采烈地抱上花盆,脚步轻快出门,兰姨忙在后面叫道:浪子,春剑很贵的,你路上要小心哪,早去早回哦。
知道了兰姨,如果讨到赏钱,回来时我给你买你最喜欢的桂花糕……
少年头也不回地回应着,人已经消失在门口,兰姨摇头轻笑,自言自语地道:这孩子,还知道心疼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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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娅逃家已经半个月了,此时正骑着猎豹摩托在街上溜达,身后跟着被燥热的空气蒸得有气无力的一众被她说动了心一起逃家的姐妹,今天糟透的心情让她们第一次破天荒的没有开足马力横冲直撞,一想起什么都要跟她争的楚楚那张不可一世的挑衅嘴脸,卓娅就有扑上去将其撕成八大块的冲动,-青春玉女摩骑队-的称号本就是她为跟在身后这帮姐妹们想好的,可楚楚那死丫头跳出来非得说是她先想到的,一想着楚楚那骄傲的嘴脸卓娅就后悔最初不该松口答应她通过比试来决定哪一队使用这一称号。
到南花城这半个月来,为了争得-青春玉女摩骑队-这个在她看来近乎完美的番号,卓娅和她的队员们已经跟楚楚的队员进行了不下十场的比试,每次比的都是谁的队伍在这花城里打劫到的花最漂亮谁就摘走-青春玉女摩骑队-的称号,而且特别强调了是-打劫。于是每次比试开始她都会带着姐妹们骑车在街上乱蹿,一边享受无视交规的叛逆快感,也为了打劫那些花店过后尽快的避开警察。
为了做到-打劫-的场面,只要被她们光顾过的花店无不满地狼藉,当然了,她们每次打劫过后都会很-不小心-地-掉下-一笔钱,按卓娅的话来说,就是既做到了打劫的效果,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她们并不是真要做打劫,只不过是寻求打劫中的那种快感而已。也正因为她们每次打劫过后都-掉下-的钱,才使得那些花店老板们从不报警,也才让她们还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和四处打劫。
然而半个月里的十多场比试下来,卓娅还是没能跟楚楚分出个胜负,每次她也只能埋怨四季如春的南花城枉为联盟的花之都,可这些该死的花就是没有一朵长得漂亮一点与众不同一点让她好痛快地打败楚楚。
南花城号称花之都,花确实是多到卓娅和楚楚就是再打劫个十天半个月也没问题,可她们却没有多余的时间,这两个带着同龄姐妹离家出走的小魔女都清楚,再在南花城这么闹下去,家里的人就要追到了,可偏偏每次打劫来的花都不相上下,担心被家里人抓回家的二人不得不决定改变比试的题目,也就是卓娅今天的目标,打劫到一个最有新意最令人意想不到的东西,这也是卓娅今天心情糟糕的原因,因为她和她的姐妹们顶着烈日在街上转了一个上午了,还没找到一个最出人意料的-猎物。
大姐,打劫那家金店吧,那金店是我家的,打劫了不犯法的……有姐妹提议道。
卓娅摇头道:不好,没新意。
大姐,打劫银行吧,这家银行是我家的,没难度……另有姐妹提议道。
卓娅还是摇头:能不能想个别人想不到的?
那大姐,我们打劫幼儿园的马桶如何?幼儿园的孩子小,好打劫,而且这个主意那楚楚绝对想不到。一个大嗓门的小胖女自认出了个好主意,兴奋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