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发连连称是,当即恭送太上老君率领神玄两宗众人离去。
姬发看看手中的神器“惊锋”,面上终于露出隐忍已久的得意笑容,仰面长长舒出一口气,立在崖顶尽处的孤悬岩石上,毅然扫视夜色中的江山无限,双目中现出咄咄惊人的凌人煞气,半响之后才飞身遁去。
崖顶只余下一片空荡荡,刺骨寒风吹拂而过,激起无边寒意。夜风骤息,再有顷刻工夫,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的散落下来,整个金鸡岭被漫天雪势所笼罩,片刻间便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又下雪了!”耀阳缓缓从岩石旁行出,望着漫天降下的雪粉,双目茫然望向远方,脑海中再度浮现出鬼方围攻西岐,他带兵救援却惨遭玉璇算计,面临三位红颜知己在两军阵前,他浑然无法自持的情景。
那个时候的他是多么无助,尽管他自信可以将区区鬼方胡民赶出中原之地,但是不允许自己女人受任何一点伤害的他当时茫然了,他明知为将之道不可心存二念,不可优柔寡断,但他竟然还是无法在当时挥动箭阵攻击手势的勇气。
就像是现在一样,他费尽精力历经千辛万苦,创下如此傲人的战绩,才得以力保西岐不失,最后却还不如一个为了自身利益出卖祖宗和西岐百姓黎民的姬发。而他耀阳却有心无力,甚至根本没有办法去与之抗衡。
就在这瞬时间,耀阳蓦然感到自己竟是孑然一身立在这天地之间,身旁的一切都只是幻影一般无依无靠,那种悲怅的孤寂立时淹没了他所有的情绪,彻彻底底的绝望油然而生,令他感觉到自己以往的任何努力最后只是一场空,空的就如同眼前这漫漫飞雪的天与地,只剩下一片空空如也的白色。
却在心如死灰的转念之间,耀阳的体内升腾起一股抑止不住的脉流,脑海中霍然一阵轰鸣,似乎听到一声声熟悉的呼唤声,令他登时间灵台大震,神志恢复过来,嘴角漾起一丝温馨的笑意,“不,我绝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我还有一个好兄弟……”
九尾狐这时拂掉身际的雪粉,冷笑连连道:“耀大将军,你看到了吧,所谓的神玄两宗也就是如此卑鄙无耻,如果抛开所谓的正邪道争,他们跟我们妖魔二道又有什么差别?”
耀阳冷冷睨了九尾狐一眼,并没有吭声。
九尾狐以为自己的话引发了耀阳的某些想法,哪肯就此作罢,忙继续煽风点火道:“怎么样?本宫说得没错吧,神玄两宗能够看中你,最后还不是为了别人。而且不管你有多么优秀,神玄两宗现在已经有了轩辕老儿的族孙后辈姬发小儿,还用得着你吗?对于他们而言,你不过是替他们卖命的廉价旗子,绝对不值得重视。你得到轩辕剑又如何?最终你打下的天下还不是姬家的?所以……”
话说了一大堆,九尾狐偏偏在最关键的地方顿了顿,小心瞥了瞥耀阳,然后继续道:“所以,如果结果是这样的话,与你帮助伯邑考又有什么区别?而且,只要利益需要的话,最后我们可以废掉所谓的伯邑考,由耀将军亲自登基为王,然后在妖魔二道的帮助下一统天下,如今本宫想一想都觉得兴奋……”
“就此打住吧!”耀阳双眼如电,厉芒一扫她的脸,有如雷击般的凛冽逼视九尾狐,淡然道:“你想说的就只是这些么?”
对视着耀阳的眼神似剑,九尾狐不由自主地避开耀阳的凌厉眼神,心中暗惊,她没想到又是多久不见,现在耀阳的修为竟有如此威势,尤其是气势中扑面而至的那股霸气,连她也不敢与之正视。这种感觉从前也曾有过,像那个愚蠢至极的纣王,虽然每日都被她的媚术迷得七荤八醋的,但是每逢一些要事总也能让她感受到那股天下至尊的皇者之气。
九尾狐有些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耀阳,她自然不知除了耀阳本身的玄能威势之外,其中更有体内神州龙脉之气的作用。
“耀将军或许还不清楚本宫的意思!”对于自己刚才受不了耀阳逼视的失态,九尾狐轻咳一声掩饰过去,道,“照现在看来,神玄两宗是不会让你跟姬发争天下的,所以你再跟他们在一起,也只是替人卖命的卒子而已,除了轩辕剑之外毫无足道之处。以本宫看来,只要神玄两宗一有办法控制轩辕剑,就会对付你。说不定太上老头也会像今日夺取幽玄惊锋一般,将你的轩辕剑……”
不等九尾狐说完,耀阳面色平静地问道:“你——说完了没有?”
“你不会自己想一想么……”九尾狐话未说完就被耀阳此时的煞气所震。
天际雪粉飘飞,耀阳的神色似乎宁静如常,眼神中更是显出一片平和,但是那股莫名而来的煞气却让人不敢面对。只见他右手一领,金光一闪,神光烁然的轩辕剑跃然出现在他的手中,在漫天飞雪中显得格外炫目。
九尾狐不由自主后退几步,惊道:“你……现在出剑作甚?”
耀阳摆出一脸亲和的笑容,道:“娘娘不必惊讶,只因你方才一番话令到耀某现在心情不甚舒服,很想找个人泄泄愤,但是冰天雪地里好像只剩娘娘一个人,所以娘娘莫要见怪!”他此时的笑容让任何人见之都有不寒而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