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弦跟着土行孙在假山石中的秘道中穿行,那条石径弯弯曲曲直向地下深入,在如此幽暗的秘道中尤显深邃神秘。不过好在两旁岩壁上多有点点微光的晶石,可以照耀二人脚下石径。走了约有一盏茶时分,二人眼前这才豁然开朗,来到现今立身之地。
眼前是一片广阔无垠之地,百丈距离以内的地面,铺满了一层晶莹剔透且似乎缓缓流动的软玉。软玉之上,星罗棋布的罗列着无数高矮不同的青莹玉柱,玉柱之上嘀嘀玉露缓缓流下,注入地面软玉之中,瞬间便融入渗透其中,消逝不见。
倚弦看着这些物事,不由震惊莫名。他怎能不知,这些活生生的眼前情景,跟《圣元本草经》再三复述的一种旷世奇珍——
“其名菱湟,玉质软腻,千年成型,色呈琥珀,舳血生肌……”
然而当倚弦眼光透过“菱湟玉”,向下望去,登时又是一惊,那玉下流动的血红液体,滚滚沸沸,不正是当初在地底轮回殿前所见到的熔浆么?他只道“菱湟玉”乃是救死扶伤的不世圣品,但却不知它竟然还能包住这足以焚化人神于无形的可怕物事。
土行孙扯了他一把,撇嘴道:“傻了?甭发愣,小心跟在我后面,记住我行走的地方与脚步,然后跟着过来,这可是我有炎氏族地的守护大阵,丝毫马虎不得。在这里不能施展任何遁法,只能步行进入,否则必将遭至万劫不复的境地。”言罢,当先一步踏在面前的“菱湟玉”上,然后走将起来,一步一步向前行去。
倚弦正容以待,思忖片刻,蹲下身来,撮指成法,五道异芒摄了脚下些许“菱湟玉”,扭成一团封印起来,然后置入腰间的皮囊中。
倚弦不敢有丝毫托大与轻视之意,起身跟在土行孙身后,目不眨睛地紧紧盯视着他脚步,以相同的步子踏足在土行孙方才的立足之地,顿时只觉脚下柔软轻浮,仿佛一踏即沉一般。感觉虽然如此,但结结实实踏足其上,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倚弦跟着土行孙迂绕回转,不时可以感受到脚下传来的烈焰气息与身侧隐晦汹涌的莫名异能。这不过是区区百丈的有炎氏族地守护大阵,却真可谓步步危机,艰险无比。倚弦心下虽然紧张非常,但却在土行孙的引领下,毫无危险的向前行进。
倚弦心中一动,好奇的问道:“想不到你们族地竟用如此大阵封锁进口,只是不知如果有类似你这等的土遁高手遁入此间,又如何能够防范呢?”
土行孙大笑数声,道:“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族族地除了这一道守护大阵外,尤其对旁门的五行遁法有先天性的克制作用,因为构筑整个族地的壤土尽是来自于南寒极地的‘元磁石泥’,阴阳相逆,五行不生,又有什么遁法可以到达此处呢?”
行了好长一段路,倚弦心中想到一些讶异的事情,忍不住又问道:“老土,你从前根本不知自己便是有炎氏族民,现在为何却对这族地如此熟悉呢?”
土行孙一边凝神引路,一边答道:“其实爷爷每过百年便会带着我回族地一次,只是始终没有说出有炎氏的秘密给我听而已,所以当我知道自己身为有炎氏族民,为了通报爷爷的死讯,所以重新回到此处……说起来,也可以算是认祖归宗了!”
说到这里,二人已经走完大阵,再转过一条不长的秘径,终于踏足在一块实地之上,倚弦环目望去,只见眼前是一座海舍林屋的繁丽街市,将一副地下城堡的卷幅展现开来,而且不知从出何处映射而出的柔和光线,趁着不远处房舍冒出的烟柱齐齐飘摇,清清楚楚得透悉出平凡中的自在安逸。
但倚弦却在这寂静安逸中察觉到一丝异样,原来街上与药庄院中情景一样,竟然没有丝毫人影的踪迹,有的只是几只溜来逛去的禽畜,他不由回头向土行孙递出一个询问的眼神。
土行孙怔怔站在那里,傻呆呆一语未发,好半响才发足狂奔,口中呼道:“我的族人,我的兄弟姐妹呢?我的族人……”
倚弦连忙追上前去,哪知身形甫动,体内的归元异能便生出连锁反应,使残余在他体内、本不属于他的朱雀灵力,瞬间爆发出来,一丝丝微弱魔能映现在他的神识思感当中,倚弦猛然醒悟过来。
他身形飞遁而起,一把抓住土行孙,止祝蝴的狂呼,低声道:“附近有魔宗人在!”
土行孙挣脱他的掌控,安然落于地下,焦急却也冷静道:“在哪里?快带我去!”
倚弦凭借思感之中的一丝感应,小心翼翼的带着土行孙在族村中转悠了半响,才来到一座怪异的庙宇外,体内魔能荡漾之感大增,他顿时明白过来,随即飞身钻入庙宇外堂,刺鼻的血腥味传来,隐隐还有喝骂与痛呼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令他眉头一皱,心中暗自推测着事情严重程度,点头道:“应该在里面,人数不少……”
他又望着土行孙道:“……你万万不可莽撞,里面该有你的族人在内。凡事一定要冷静!”
土行孙当然感应到自己的族人在此,更加可以猜测出里面发生的事情,咬牙切齿地含泪道:“此处是我有炎氏祖祠,列祖列宗的牌位均列在堂前,没想到魔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