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阳与倚弦心神一震,面面相觑地并肩从室帷后走了出来。
耀阳听话随机应变,依言干笑着上前探壶准备斟茶,却心慌意乱不曾想到那炉上的瓷壶已滚水烧开,倚弦见状急忙阻止,但仍然晚了一步,只听“哎哟”一声,耀阳捂住已被烫伤的手指痛得咧牙直叫唤。
“让我来吧!”倚弦拾起席间的一块手抹,提壶为姜子牙手边的茶杯缓缓斟满水,虽说是第一次给人斟茶,但态度认真动作仔细,手与步之间也颇有默契,稳稳地将水注入杯中,无有丝毫溢出。
姜子牙欣赏地看着倚弦,不住点头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不但心细而且耐性也好,难得难得!”言语间面色又露出惋惜的神情,叹道:“唉!可惜啊可惜……”
耀阳与倚弦同时一怔,不明他话中之意。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听来人来到门前,慌张的声音有些结巴道:“姜……老先生,宫里来人说……新进宫的琵琶贵妃想……请先生进宫卜卦……”
姜子牙梢作思忖,回道:“今日三卦已满!请他们改日再来吧!”
“但是,他们气势汹汹,恐怕今日请不到先生便不会罢休!”门外传讯人的声音颤栗不安,显出受惊过度后的担忧。
倚弦与耀阳望着姜子牙,很想知道他的应对之策。
姜子牙冷哼一声,淡淡道:“如果他们不肯听,或是有什么不满的话,就让他们上来找老夫便是!”
“是!”传讯人应声退下楼去。
耀阳心中忐忑,忍不住问道:“先生真的不怕他们么?”
姜子牙淡然一笑,道:“名利权势不过是身外化物,三界众生,六道生死,万灵平等!又何来谁怕谁之说呢?”
倚弦听得真切,心中兴趣盎然,正想深入询问一番,却被耀阳拉扯了一下,于是不明其意地看着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耀阳一脸恭敬地赔着笑,朝姜子牙揖身道:“先生乃世外高人,自是不怕!我们兄弟却贱命一条,可是怕得紧呀……不如我们就先行一步!”说着拉起倚弦就往门外走。
姜子牙也不阻拦,依然独坐高席自斟自饮。
正当二人暗自庆幸可以脱身之际,忽听楼道间传来一阵喧哗嘈杂的急促脚步声,不用出门看,耀阳与倚弦已经猜到,应该是宫里的人找姜子牙算帐来了。二人于是止步不前,哪还敢再出去撞晦气。
耀阳拖起倚弦几步走回内室,拿起水壶恭敬地为姜子牙斟满茶,小心翼翼道:“小子忽然觉得,看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被先生教训应该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恭维话还没说到一半,便被倚弦从旁制止住了。
姜子牙淡然处之,微言一笑指向一旁,道:“你们先去一边净面换衫!”
耀阳与倚弦目瞪口呆地顺指看去,他们事先躲藏的室帷前不知何时竟多出面盆等洗刷用品与一些衣物。
二人忙着洗面换衫的时候,阁堂门外已来了好些人,奇怪的是他们虽然嘈杂喧哗,却都不敢抢进门来。再过了片刻,门外的所有声音骤然停住了,紧接着一连串柔和轻盈的步履声适时响起。
耀阳与倚弦整理好一切,并肩站在姜子牙身后,紧盯着屏风前的门帘,很想看看来者究竟是何人,似乎极有权势一般,竟能让门前一群平素嚣张跋扈的奴才这么听话。
姜子牙自然已经感知到门外的巨大魔能逼近,正凝神相抗之时,但看到面目洗净后的二兄弟,玄灵道心仍免不了霍然一振,震惊非常。
虽然兄弟二人年纪在十七八岁之间,身型在穿上宽松的道袍后略显单薄,但都已初具成人体型,各显风姿。
虽然脸上仍留有“费”字烙印,但依然可见耀阳浓眉大眼,明亮眼神流露的不羁神态,显出几许男儿气概的强悍。相反倚弦一双灵动非凡的双目,加上宽广的额角和阳光般的微笑,格外给人一种清风般明朗俊逸的意味。
“可惜啊……可惜!”姜子牙道心感应到二人面部神气的异常变化,脸上神情骤然变得阴晴不定起来,禁不住再次轻言惋叹,摇头不语。
耀阳与倚弦对望一眼,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敢问,只好暂时忍住。
“姜尚先生在吗?”
柔媚至极的声音参和着一股勾人魂魄的魔能异力自门外传了进来,定力不够的耀阳与倚弦只觉耳边一阵莫名骚动,催眠般的异音仿若来自天外,绵和柔腻的刺激鼓动二人的神志不能自已、昏昏欲睡,浑然忘了身处何方。
姜子牙面色分毫不变,只将手中茶杯轻轻撞击在铜壶上,便听“叮吟……”一声轻响,清脆而无丝毫掺杂的余音,如同水面的涟漪一般波动开来,扩放于整个阁堂内室之中,瞬时便将那销魂魔音涤荡殆尽。
耀阳与倚弦闻音一震,心神立时警醒,回想方才那刻的危险景况,二人不自觉被惊出一身冷汗,虽说那女人声音确有些让男人心动神摇,浮想翩翩。但他们还是恨不得找些棉物将耳朵塞上,也不愿再听到那蚀魄夺魂的声音。
姜子牙不慌不忙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