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跨步离开的陈飞扬,正色道:“老哥哥,你只管放心留下,你的事情便是兄弟的事情。哼,况且此事事关我丐帮声誉,又牵涉了数桩性命血案,兄弟今天是管定了!”他瞪着仕进,冷声道:“阁下所说的一切,不过是一面之词。阁下若能找出证据来,证明我陈老哥是杀人凶手,鲍某二话不说,便取了他性命来祭奠遇害的弟子,更双手奉上鲍某人头,以洗清鲍某识人不明之罪!若是没有证据,阁下此番举动,就是公然与我丐帮和华山为敌,鲍某虽然无德无能,却仍有一腔热血,便誓死也要向阁下讨个公道!”
鲍云楼满脸坚毅,深信陈飞扬的无辜。说完,他便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号角,呜呜的吹了起来。号角声低沉浑厚,加上了鲍云楼深厚的内力,顿如怒风一般传遍了整个君山。陈飞扬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瞧向鲍云楼的眼神里带了惭愧之意。他自是明白鲍云楼的举动是何用意。鲍云楼此时用了丐帮帮主历代相传的龙角号,一旦吹响,就代表了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发生,所有丐帮弟子都必须行动起来,无一例外。
仕进瞧着鲍云楼,从容一笑,道:“鲍帮主,此情确实是在下的一面之词,却是千真万确的实情。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在下已经告诉你,这就足够了。至于你要不要抓住凶手,那便与在下无关。嘿嘿,与丐帮华山为敌?在下是不敢的!只要尊夫人放过舍妹,在下马上离开,决无二话!”他抬首望了望天色,沉声道:“现下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在下就在此等上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若还是见不到舍妹,在下只好亲自去找上一找了!”
鲍云楼怒极而笑,道:“阁下好是猖狂啊!便是玄木令主亲至,也不敢如此轻视我丐帮弟子!”江曼青却缓缓的向后退去,不敢面对仕进的目光。仕进淡淡道:“鲍夫人,告诉你,我的耐性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了。一个时辰后若是还见不着人,你的主子,你一心憧憬的大事,就等着烟消云散吧!”声音很平静,但江曼青却感觉一股寒意自心底冒起,身子刹那间仿佛被冻住了,僵硬无比。
仕进静静的等了起来。他望着碧波荡漾的洞庭湖,整个心神似乎溶入了其中。日光明亮,照耀湖面,折起大片灿烂的金光,落在了仕进身上,好不耀眼。众人瞧在眼里,都不禁呆了呆。鲍云楼心头的怒火也仿佛消了,刹那间变得平静起来。他瞄了江曼青一眼,看到了她脸上畏缩的神色,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江曼青低着头,内心恐惧与侥幸在激烈挣扎着。鲍云楼来到她身边,低声道:“曼青,你脸色为何如此难看?”江曼青被吓了一跳,半晌才呐呐道:“我有些不舒服,我想……我想回去休息一下!”仕进此时却突然出声道:“一个时辰就快完了!”江曼青脸色急变,忙急声道:“云楼,我真的要回去休息了!你留下来招待客人吧!”她也不待鲍云楼出声,便匆匆离开,脚步甚是急促。
鲍云楼瞥了仕进一眼,脸色变幻不定,却是挥手止住了从一批批涌出来的丐帮弟子。陈飞扬瞧着远去江曼青的背影,眼光闪烁,脚步也悄悄的向后挪去。他趁着众人没有注意之时,轻轻隐到了丐帮弟子身后,转眼间便消失了身影。人声嘈杂下,竟无一人发现他的行迹。鲍云楼与赶来的丐帮长老低声商议着,不时瞄着仕进,心情却复杂难明。
良久,仕进轻轻吁了一口气,喃喃道:“午时到了!”他对一旁静立的白楼微笑道:“白掌门,真是抱歉!本来不想这么做的!”白楼苦笑一下,道:“凡事还是留点余地好!”仕进轩眉一扬,长声笑道:“在下生平所为,无不是为人留有余地,甚至于步步退后,容忍万分。但泥人都有土性,况且在下不过区区凡夫俗子!哈哈哈哈……在下今日便瞧瞧丐帮有何看家本领!尽管使出来吧!”大笑声中,他大步迈出,朝君山之颠飘飘而行。
鲍云楼咬咬牙,大声道:“丐帮弟子听令,结打狗阵,拦住此人!”声音未落,他已是跃到了仕进身前,随之的还有十数名壮年老年乞丐,众人身形游走,结下了阵势。随着号令一下,整个君山都沸腾起来,只见漫山的人影闪动穿插,端是气势惊人,让人忍不住眼花缭乱。
仕进身子不停,仍是缓步向前。鲍云楼等丐帮高手脚下用力,却是随着仕进的前进而退后。他们没有出手,他们也不敢出手。大道无形,仕进浑身没有丝毫气势,但他们却感觉胸膛气闷不已,只有不住的后退才能稍加缓解。
退得数十步后,鲍云楼脸色蓦地涨得通红。他大吼一声,曲臂弯肘,一招亢龙有悔使了出来。随着他这一下吼声,那十来名丐帮长老同时出招,棍棒交错间,只听尖锐的呼啸声响起,漫天的黑影笼罩向当中的仕进,竟无一丝破绽,宛若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一般。恐怕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可惜了!”仕进惋惜着喃喃道。他伸手抓住其中一棍,横棍一压,将一侧攻来的兵器全部架住,身子同时一旋,另一手扬起,闪电般将所有长棒短棍夹在了胁下,更飞起一脚,踢开了鲍云楼的掌招。他身形一震,那些兵器的主人身子也随之剧震,虎口犹如火烧一般,都忙不迭的松开了手,个个惊骇不已。
仕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