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进在大悲禅院呆了一晚上。他苦思良久,终于决定拒绝此事。他心知自己没有那种处理纷乱杂事的能力;而武林盟主,顾名思义,肯定是要统理整个江湖的事务。在其位不谋其食,仕进自问做不出此等事情。一想到答案,他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但念及冰儿之事,他又变得烦躁无比了。
翌日,无空也不问仕进的答案,便带着他登上了方台。方台上又多置了一张椅子。无空引着仕进,来到中间那椅子前,笑道:“请!”仕进瞄了他一眼,又看看那些面露惊诧的掌门们,道:“大师德高望重,还是你来坐吧!在下只须添陪末座便行了!”
无空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也不推辞,径直坐了下来。他拍拍身边的椅子道:“阁下便坐这里吧!”仕进点点头,便坐了下去。雷正刚在无空另一侧坐下。其余人这才各自依次就座。群雄照例来了一阵声势浩大的欢呼。
雷正刚精神抖擞的将具体的人员分配,事务要求等等详细的说了一遍,然后道:“这是我等研究许久得出的方案,虽说未必是尽善尽美,却也颇花了我们一番心血,算是比较合理的了。当然,各位英雄如有不满之处,或者有新的想法,都可以大胆的提出来!所谓有则改进,无则加勉,总须让大部分人同意,这才算是完满成功的方案嘛……”
雷正刚随口从容的应答着群雄,眼光却不时掠向仕进与无空。对于一统江湖此事,他已经经营了将近十年,事无巨细,那一样不是滚瓜烂熟?他面对群豪时自然是胸有成竹,侃侃而谈。他心中担忧的却是另一件事。
仕进面对着台下这无数的英雄豪杰,瞧着他们炽热的眼光总往自己身上投来,心里便不由得一阵不自在。他对这些事务一点儿也不感兴趣,便闭上了眼睛,自顾着养起神来。
“你也对这些没兴趣么?嘿嘿!”仕进闻声不禁睁眼一瞧,只见隔了数人的风子斋正朝自己挤眉弄眼的。其他人却都浑然不觉的样子。仕进心中纳闷,这时声音又传了过来:“我这是传音入耳,你不会不知道吧!嘿嘿,不过也挺少人知道这法门的!”仕进再次瞄去,风子斋已一本正经的坐着,嘴角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看来你是不会的了!嘿嘿,我来教你,反正坐在这台上跟蹲监狱差不多,有个人聊聊天也不错!你听好了……”仕进好奇心慢慢的提了起来,也仔细的将风子斋的话记了下来。这方法其实甚是简单,只须鼓动真气,让真气凝成一线,如此传到对方耳中,却无虞旁人听到。不过要想做到这一点,必须是功力异常深厚者才行。这法门在实战中其实无甚大用,因为距离一远,声音便传不过去了。
仕进思忖半刻,便试着发音道:“你听到了吗?”风子斋侧脸瞧向仕进,眼神里带着佩服的神色。他也传音道:“阁下真是奇才,居然一学就会!想当初我学了整整一天才勉强学会!佩服,佩服啊!”“哪里?事有凑巧罢!嘿,想不到世上居然还有如此奇异的法门,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仕进道。他微微的笑了,心里隐隐泛起了兴奋之情。
风子斋用长萧轻敲着大腿,道:“其实世间上还有许许多多我们无法探究的事情!就像阁下的武功……嘿,说实话,在武艺上,我生平未曾服过什么人。昨日一战,我却真正的心服口服了!嘿嘿,既有颠峰可攀,想必往后的日子不会寂寞了!阁下到时候可不要躲着我哦!”他话里隐约透着一股昂扬的斗志,一扫往日懒洋洋的作风。
仕进道:“我不过是比你们踏前一步而已!其实武学之道,浩如烟海,哪里有颠峰可言呢?比如泰山压顶而来,试问又有谁能架得住呢?若是能当得起这自然天威之力,此人可算是世上无敌了!但是天道浩淼,天外之天是否还有人外之人?谁又说得清楚?唉……”他开始心底还有点得意,但慢慢说着,人就变得茫然起来。他想道:“这是否自己未来寻找的方向?”
风子斋怔然着道:“我总是以世间之人做对手,眼光太过狭窄,难怪武功难有寸进!阁下这一席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哪!风某受教了!”他声音显得甚是恭谨,却又带了隐隐的兴奋。
仕进瞄了正侧耳倾听群雄意见的无空一眼,淡淡的道:“风兄一向啸傲山林,自由自在的,为何要跑来参加这黄山剑会呢?”他总觉得无空不大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出问题,只好旁敲侧击的问一下旁人了。风子斋既与无空同列六绝,多少会知道点情况的。
风子斋还沉浸在瞬间迸发的感悟中,闻言怔了半晌。他想了想,道:“嘿,无空大师与雷前辈联名相邀,我再怎么狂傲大胆也不敢不来啊!嘿嘿,我生平就怕他们二人!别人嘛,若胆敢来骚扰我,我定然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
仕进忍不住问道:“风兄为何如此怕他们二人呢?嘿,在下对无空大师景慕已久,却一直无缘识荆。此番有幸相见,当真令我喜出望外。不知风兄对无空大师了解多少?可否叙说一二,好让在下一解心头之惑?”
风子斋沉吟良久,才道:“我年纪小了无空大师与雷前辈三十多年,自幼便是听着他们的传说长大的。嘿,当年黄山绝顶一战,我授业恩师也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