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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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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高处不胜寒 第十二章 黑白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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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州因西湖出名,西湖可以说就是杭州的灵魂。无论是苏堤春晓的迷离,还是三潭印月的清辉;无论是南屏晚钟的悠扬,还是曲院风荷的轻灵,这一切的一切,无一不在诉说着西湖的倾绝天下。前人苏轼曾有诗云:“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可见其景之灵秀清新,妩媚动人。

    但杭州不仅仅有西湖,只不过是西湖太过耀眼,这才遮掩了其他的奇景。杭州人素来信佛,虽是弹丸之地,却藏有无数的佛门胜迹。即使历经朝代更迭,战火摧烧,留存下来的还是不在少数。像南屏山的雷峰塔,月轮山的六和塔,闸口的白塔……还有烟霞洞里的十八尊罗汉石刻,赤山埠上的六通寺,灵峰上的灵峰寺等等,俱是寻幽探秘的大好处所。

    仕进昨日围着西湖转了几圈,只觉心神大畅,不禁感叹造化之神奇,天工之细巧,竟能使诸般美景紧密的糅合在一起,众星拱月的捧出了风韵绝世的西湖。若单只西湖的话,孤零零的,便显不出其灵秀之气。只有众景会聚,彼此映衬,这才相得益彰,西湖之美,也才能得到真正的体现。

    说起西湖,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天上的玉龙和金凤将一块白宝石琢磨成一颗光芒四射的明珠,明珠的光照到哪里,哪里就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后来明珠不慎坠落人间,遂变成了明镜似的西湖。玉龙、金凤舍不得离开心爱的明珠,便化成玉龙山和凤凰山永久守护在湖畔,这就是今日的吴山和宝石山了。

    仕进虽身为地道的杭州人,却还是首次听闻这等传说。他不由得想起了刚观看过的雷峰塔,想起了那被压于塔底的善良的白蛇,心道:“玉龙和金凤为了心爱之物,可以化为实物,永守不弃;那白蛇为了报恩,即使遭受了永世镇压之罪,也是坚定不移的,不言后悔。这其中那深沉的执着,委实可悲可敬。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做到这一点呢?”

    他又想:“世人对法海和尚颇多诟病之语,难道他便真做错了?在他眼里,妖便是妖,捉拿妖孽加以镇压,这是他的职责,也是他的执着。白蛇是善良的,这不假!但她是蛇妖,法海为了他内心坚持的原则,只能也必须收了白蛇,事实上他并没有错。就像渔夫捕鱼,他是不会理会鱼儿是否善良的!又有谁能说渔夫错了?两边都没有错,那么,到底是谁错了?……”

    仕进一阵怅然,这世间的对错,原是很难明说的。他很快振奋起来,向北高峰进发,决定参观一下那里的韬光庵。在那里转悠了半个时辰,仕进又转向了云栖的云栖寺。一路上是兴致盎然的四下观望着。

    行到了一狭窄石阶上时,仕进发现前方有人,一袭灰衣,正缓缓的跨着步子。他虽想快点赶过去,奈何石阶窄小,只堪堪容得下两人,若要过去,须得前面那人让开一线来。仕进只能慢慢的跟在后面,心道:“怎么不走快一点嘛!”

    他耐着性子跟着那人,直到道路宽阔了些,便抢步擦身而过。瞥了那人一眼,仕进楞了楞,脚步不觉放慢了点。那人却是前夜所见的华山弟子云辉涛。只见他合什于胸,低眉喃喃着,脚下缓缓移向前去,那样子,就像一名虔诚的佛门弟子。

    仕进想道:“他来这干什么?样子真是奇怪!”云辉涛没有注意到仕进,仍自慢慢前行。那浓浓的黑眉紧紧的纠成一团,脸色甚是肃然,给人感觉就像一名在苦行之路上的行脚僧,正忍受着难以言说的痛苦,在漫无边际的险途上,艰难的挣扎着,坚持着,但内心深处却是坚信,痛苦总会有结束的一天的。

    仕进心里想着云辉涛奇怪的样子,人已是渐渐的走远。周围的奇花异草渐渐的吸引住了仕进眼球,云辉涛也终于被他慢慢的抛在了脑后。

    云栖寺始建于北宁乾德五年,是吴越王为伏虎志逢禅师兴建的三座寺院之一,迄今差不多有六百年了,算得上年代久远了。仕进绕着云栖寺转了一圈,感觉它就像新建的一样,根本没有古迹斑斑的模样,不禁摇摇头,甚是没趣。他不知道,这云栖寺近百年前已是荡然无存,现在所见乃一代名僧莲池数年前重建而起的,自然缺了几分古意。

    仕进再盘桓数刻,便怏怏的走开了。待走进那有名的“云栖竹径”时,他又开始舒畅起来。只见路边翠竹蔽日遮天,时而可见清溪并行,时而仅闻溪水潺潺。漫步其间,衣衫俱绿,让人顿生心旷神怡之感。

    仕进再行得几步,却见前方一亭赫然而立。他快走几步,想进去歇息一下。但近前一看,里面已坐有两人,一名褐衣老僧,容色枯槁,却又隐隐透着一丝雍容。他正面带微笑,望着对面之人。仕进转眼瞧去,却是路上所遇的云辉涛。

    他们二人对面而坐,中间摆着一楸木棋盘,看来已下了有些时候了。那上面白子白如蛋青,黑子黑如鸦青,黑白相间,密密麻麻的,局势甚是混乱。云辉涛拈起棋子,脸色恬静,浑没了路上的肃然。他微一思量,慢慢的将子放了下去,显是胸有成竹。

    那褐衣老僧随手按下一子,脸有得色。云辉涛脸色变了变,思忖半刻,又下一子。褐衣老僧明显的棋力高上一筹,从容镇定,神情冲和。两人再下了数步,仕进虽然不懂围棋,却能瞧出云辉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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