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已不再需要拘泥于招式,它就是随心所欲,任意挥洒,不滞于尘俗。比如刚才那一剑,力道足够,对方要么退后,要么硬硬招架,别无它途。还有,如果你的剑足够快,对方还没抬手,你的剑就抵在了他的喉咙,如此,你只需直直一刺,根本无须用什么招数了!你懂吗?”
含笑茫然地望着仕进,她哪里能听懂仕进说的话呀!仕进叹了口气,道:“你不懂不要紧,把它记住就行了。所谓的返朴归真,说的便是这个意思。一切的武功越到最后便越是平凡。使剑其实只有刺、劈、抹、斩、架、撩……这些简单的动作,你只要能灵活运用这些动作,再辅以雄厚的内力,这天下何处不任你纵横?”
仕进看含笑还是一脸的惘然,知她是领悟不了,于是道:“不要多想了!这些话你记住了吗?”含笑点了点头,她意思是听不明白,但话却牢牢的刻在了心里。
仕进忽地问道:“你怕痛吗?”“不怕!”“那好,你的内力不足,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也帮不了你多少!你跟我来!”
仕进引含笑到了路边一个隐秘的处所,让她盘膝坐下,道:“我帮你疏通一下经脉,让你以后练习内功时事半功倍!可能会有点痛苦,你要忍着点。”含笑点点头,她知道仕进是不会害她的。
赵黑子等了很久,天都黑了,还不见人来。他正着急,想动身去找仕进。这时仕进才慢慢地走了过来。赵黑子忍不住问道:“师傅,什么事啊?你去了这么久!”仕进沙哑着声音道:“别问那么多!你今晚该好好练功了。”抬步便走。
仕进还在想着刚才的情形,当真惊险万分。他以为疏通经脉并不需要花太大力气。但真气一输送过去,他便知道自己错了,内息几乎是寸步难行。
仕进加大力度,一寸寸的推进,半天才通了一条脉络。这时含笑已经是满头冷汗,银牙咬得格格直响。仕进瞧着心疼,道:“你还行吗?要不就停下来吧!”含笑道:“这样足够了?”声音在发抖。
仕进叹息道:“除非能全部打通,否则便达不到最佳的效果了。”含笑坚定道:“那你继续吧!我能忍得住!”仕进瞧着她紧抿着的苍白的嘴唇,心道:“她为何要如此坚持呢?真是倔强!”
他自怀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含笑,道:“你把它咬在嘴里!我要开始了!”仕进耗费了五成的功力,才打通其中的三条脉络,含笑痛晕了几次,每次都又被生生疼醒过来。
仕进咬咬牙,豁出去了。虽然心疼,但忍一时之痛,她将来便多几分自保的能力。于是倾尽全力,终于把她全身奇经八脉打通,从此她练功可谓一步登天,甚是轻松了。
仕进喘着粗气。他几乎耗尽了全身功力,只觉身子疲软,连动都不想再动一下。他看着含笑那皱着眉头强忍痛苦的表情,怜惜之情油然而生,想道:“她真的很孤单!唉!……”
仕进抱着含笑,飞身折上光明顶。此时含笑晕了过去,他也不知该送她到哪,只能慢慢寻着峨眉派的住所。含笑身子很轻,好像根本没有重量似的。仕进瞧着她慢慢放松的眉毛,心想:“你该好生照料自己才是!可惜我又不能呆在你身边。希望慈真师太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嘿!”
仕进虽然只剩一点功力,顶上也是戒备深严,他却轻松的躲过众人,找到了峨眉派所在。他轻轻放下含笑,凝视了一眼,便敲敲门,马上闪身离去,身后传来一阵惊呼。
赵黑子发现仕进神思有点恍惚,脚步也没了平时的沉稳,竟有些踉跄。他心里甚是惊慌,想道:“难道师傅遇上了厉害的大对头?我真是没用!若是我武功高一点的话,师傅也不会撵我离开,自己面对强敌了。师傅什么事都摆在心里,但我知道,其实他身爱护我的!我真是该死!”他脑子里乱想着,连忙紧紧跟着仕进,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掉进山涧里。
这一晚,明月当空,清冷而皎洁。黄山诸峰都隐入了一个迷离轻灵的世界。月光如水,荡漾着托起那硕大的银色的莲花。鳌鱼峰在莲花下静静的伏着,似乎舍不得那莲花幽幽的清香。
不远处,观音峰与合掌峰隐隐重叠起来,宛如那圣洁庄严的观音大士正合什等着登上她的莲花玉座。老人峰也动了。老人咳嗽着躬腰等待,等待着观音大士挥洒甘霖,好让他病体早愈,健康健壮起来。
朦胧中,一切仿佛都在活动着,都在焕发着生气。今夜的黄山,正散发着惊人的美丽。
仕进却无暇欣赏着迷人的夜色。他损耗得太过厉害了,一个晚上的运功调息,他只恢复了不到六成的功力。赵黑子见仕进一坐下便不再动弹,心里急得要命,一晚都不敢合眼。
清晨的空气特别清新,仕进深深的呼吸一下,吐掉胸中的浊气,睁开了眼。虽然不能恢复全部功力,对付寻常之人却也是绰绰有余了。
他立起身来,却见赵黑子坐在他身旁,顶着两个黑眼圈,连连打着呵欠。他稍一思量,便知赵黑子担心他,为他整整守了一夜,心中不禁涌起一番感动。
赵黑子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拍了他一下,忙腾的一下蹦了起来,嘴里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