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赵黑子情势危急至极。他左右拙挡,节节败退,显然非是对方敌手。与他过招的是一面目鹰隼的倨傲少年,一身丝绸黑衫,腰间却缠着白色腰带,黑白分明,甚是精神。他这时冷笑连连,下手却明显留了情,好像在戏耍猴子一般。
仕进瞄了一眼,看出这少年使的正是崆峒派的飞鹰掌法,招式狠辣稳重,已有了几分火候,知他是崆峒派的门人弟子。这飞鹰掌法是崆峒派的不传之秘,掌法气势如虹,开阖沉稳,招式甚是精妙多幻,非是崆峒的亲传弟子不授。
“也不知自己这徒弟是怎么惹上的崆峒派的人?”仕进想道,出声了:“黑子,回来吧!你不是人家的对手!”
赵黑子正感身软力竭,再难支持下去,突然听到仕进的声音,心中一喜,马上精神大振,也来了力气,顿时连扳数招。他缓过一口气来,大声道:“师傅,知道了!”便欲抽身退后。
那少年冷笑道:“想走吗?没那么容易!哼,你这土包子武功如此粗浅,想来你这师傅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练了几下庄稼把式的乡下人竟然自不量力,跑到这高手云集的黄山来,哼哼,当真可笑哪!”说话间掌式加快,把赵黑子给缠住不放。
哪知赵黑子听了他这话,也打消了撤身的念头,和身一扑,竟拼起命来。只见他两眼血红,招式间空门大露,双拳尽寻对方的要害,一副与敌偕亡的疯狂模样。虽然才几天不到,但仕进在他心目中,早已是如那高高在上的天神一般,那少年竟敢辱及仕进,叫他如何不怒?
赵黑子气愤难耐,心里想道:“就算不是你的对手,我也要跟你拼个同归于尽!”出手更没了章法。那少年轻轻避让开来,嘴里讥笑道:“哟,居然发起癫来了!啧啧,你们说,这像不像一条疯狗在乱咬人啊!真是有趣!”
在他预料之中,必定会有一阵哄笑。但事实恰恰相反,全场鸦雀无声,都定定的瞪着他,哦,确切点来说,是瞪着他的身后。他只觉气氛甚是怪异,正想说话之际,耳边却传来淡淡的声音:“少年人,说话不要太过分!”还未反应过来,衣领已被人抓住。
仕进本不想对这少年怎么的,但听他说话如此难听,心中怒气陡起,便打算让他吃点苦头。伸手便领住他的脖子,随手一扔。那少年身子跌了开去,他想在空中一个燕子翻身,来个稳当当的落地,那知身子一酸,根本使不上半点劲,于是重重的摔在地上,砰的一声。他的几个同门连忙过来扶起他。
赵黑子还想冲过去,仕进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冷声道:“我说的话难道都不管用了?”赵黑子一腔怒火这才冷了下来,他低头委屈道:“师傅,那厮竟敢对你不敬,我一时气不过……”
仕进瞥了那站着发呆的少年一眼,对赵黑子道:“气不过也不能像头蛮牛一般胡打一气呵!对敌过招时须得心平气和,知道吗?”“哦!师傅,我知道错了!”赵黑子乖乖的认了错。
这时无数的江湖人士都围了上来,其中不乏名门大派的长老耆宿。只见一名紫衣老者排开众人,走进圈中。很多人认识此人,他正是崆峒派的名宿紫衣神鹰王猛,那少年是他的三弟子卜安风。他来到少年身边,询问了几句,又回头望了仕进一眼,似在确认着他的身份。
仕进此时已知事情的缘由。原来赵黑子逛到此处时,那少年和几个同门对他指指点点,轻言讥笑,他虽听不清那话语,却也知是在笑话自己,不由瞪了他们一眼。那知他们竟冲了过来,大声质问他,眼神里满是不屑。赵黑子牛脾气一上来,便和他们顶撞起来。一言不合之下,就动起手来。
仕进见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心中豪情登起,想道:“既然来了,索性便把事情闹得更大一点!瞧瞧这数千好汉当中,是否有真的英雄!”于是便朗笑一声,来到王猛身前,拱手问道:“这位老英雄,不知该如何称呼?”他不曾去过崆峒,故而不认识王猛。
王猛大概了解了情况,知道只是一时的意气之争,心头一松。见仕进问及,他便答道:“老夫崆峒王猛!久仰尊驾大名,今日得见,大是幸事。这是小徒卜安风,他们年轻人之间的一时口角,原是当不得真的,还望尊驾莫要见怪!来,安风,给这位前辈赔个不是!”
卜安风不情愿的站上前来,心里嘀咕道:“这人真有这么厉害吗?师父也太小心了吧!”他已经知道仕进是谁,但心中却甚为不服。
仕进这时道:“此事我这徒弟也是卤莽了一点,哪里怪得了卜少侠?”卜安风安心地舒了一口气,心道:“算你识趣!哼,一副见不得人的模样,想来也是浪得虚名之辈!”
王猛年老成精,却知还有下文,便道:“那——不知尊驾有何高见呢?”仕进长笑一声,把赵黑子拉到跟前,对王猛道:“王老英雄,他是我前两天刚收的弟子,都还没教过他些什么。令高足说我使的是庄稼把式,那也不错!我学的确实是庄稼把式,登不了大雅之堂,便教了徒弟,也只会传他一些粗浅功夫。”
王猛心头一紧,想道:“原来为的这个!安风这小子嘴巴也太不严实了,竟会说出这种话来,惹来此等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