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便是当日对其咬牙切齿,愤恨不已的人,心想不会又有麻烦吧,不由一阵心虚。武当诸人看到郭铁,只觉甚是眼熟,却记不起在那见过。也难怪他们记性不好,在酒楼里郭铁只盯了他们一眼便低头喝酒吃菜,他身形魁梧,但一坐下来便与普通人无异,他们又哪会注意到一个不起眼的食客呢。
风子斋微笑着,只觉心中甚是畅快,似乎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等瞧了郭铁下落的身法,不由一怔,道:“少林的回龙身法?哈哈!想不到连少林都来人了,看来今天可真是热闹啊!哈哈哈!”正笑着,突然间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大变,怔怔望向郭铁身后。
众人睁眼望去,只见一人漆黑长袍,头戴面具,从树上轻飘飘地滑下,不带一丝声响。那面具有几分象城隍庙里的判官,又有点象庙会游街时扮演捉鬼的钟馗,浓黑的眉毛斜扬向天,不怒自威,纠成一团的须虬乱而有力,根根如刺,似乎闪着寒光,随时准备刺穿一切阻碍。
众人不由一凛,只觉气息一滞,无形的压力迫人而来。此人正是仕进,他见郭铁已经下去了,便随之飘下。还未站稳,只见众人目光都投在自己身上,心里一颤,不觉慌张起来,但感觉到那面具贴在脸上的温热质感,心中忙安慰自己道:“没人会认出自己的!不用害怕!”如此一想,胆气马上一壮,腰也挺得笔直,透过面具,扫了众人一眼,眼光甚是清澈坚定。
张时飞觉得那目光便如有质有形一般,直直穿过自己的眼睛,重重地敲在心里,胸口马上一闷。他赶紧调运内息,一个周天过后,方始好受一些。
夏龙和其他四人却没这么好运了,都好象有大铁锤狠狠地砸在胸膛上,脸色一白,人摇摇晃晃的便欲倒下。好在仕进即刻收敛了目光。他好奇地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甚是纳闷,怎么好端端的突然都象生病了似的。他自然不知道自己凝神一瞪的威力,这对普通人没有什么伤害,但练武之人对气势甚是敏感,他这么一瞪眼,便等于出招攻击了众人。
这一下,也看出了众人修为的深浅。张时飞只是脸色微变,稍有不适而已。四个年轻人都晃动了,但程度也略有不同。李堂木只是动了一下便站稳了,赵堂水和钱堂火都是面容苍白,身子发抖,而孙堂金则是打了个踉跄,显是功力不及三位师兄深厚。夏龙最差,竟象喝醉了酒似的,脸色通红,抖了半晌才停下来。
风子斋瞧着这一幕,更是吃惊。他是无聊之下见了夏龙在摇头晃脑的读书,便跟进了树林,想找些事打发打发时间。不意竟听到有人潜伏在树上,他心中大喜,终于有热闹看了。
接下来的事情果然精彩,但当仕进出现时,风子斋委实是惊诧莫名,他起先只听到一人在林里,这时却有第二人站在面前,他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
风子斋毕竟是见过大风浪的人物,马上镇定下来,他已知眼前人武功定然不在自己之下,不觉热血沸腾起来。
郭铁背对着仕进,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众人都瞪大了眼盯着自己身后,回头一看,见是仕进,正想问他什么时候下来的,但马上意识不妥,也装做吃惊的样子。
仕进甚是机敏,知道郭铁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便沉默不语。他感觉很奇怪,戴上了这面具,知道有了一层遮蔽,心中便豪情勃发,只觉天下无不可为之事。
众人本以为事情已了,不想又横生枝节,不禁定定地看着仕进,等着瞧他意欲何为。风子斋首先出声了:“阁下来此不会是看风景的吧!若真是的话,可否加我一份!这里其实挺无趣的。哈哈!”
仕进不意他竟说出此等话,一怔,旋即道:“风景是不看的,但热闹嘛,偶尔轻松一下也是人生一大乐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只是顺口就出来了,不过他还是记得把声音变了一下,低沉浑厚,没有少年的那种清脆尖细。
风子斋仰天大笑道:“哈哈哈!想不到兄台竟有这般雅兴!哈哈!”他忽地止笑,正经道:“不知兄台可有兴趣指教几招?风某好斗成性,但天下之大,却找不到多少令人欣喜的对手,委实憋闷的慌。今日观兄台身手,不觉手痒难耐,还请赐教!”
郭铁一听,暗自为仕进担忧,他并不知风子斋是什么人,但一眼就可以看出他身怀绝技,仕进经过他这段时间的训练,经验确是增加不少,但要说应付风子斋这样的高手,却还是嫩了点。
张时飞大吃一惊,他知道风子斋的威名,也知晓象他这种高手轻易不会出手,但如今他竟向这黑衣人求战,可知这黑衣人是如何的厉害。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江湖中有仕进这样的高手,不禁暗想:“看来武林中卧虎藏龙,端是不能骄傲自大啊!”
他想到门下弟子个个都是眼高过天,轻慢无礼,不由冷汗涔涔,意识到以后须得好生教训教训他们了。四个年轻人下山时本来颇为自信,认为除了师门长辈外,天下大可所向纵横了,不想今日屡遭挫折,雄心早已消减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畏惧。
仕进听了一楞,但马上爽朗道:“就在此地吗?好吧!”老实说,现在和郭铁过招已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