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往穿梭,端是热闹,比起三阳来更胜一筹。仕进一路上经过了不少城市,倒也见识了一番,如今已没有了当初刚出来时的兴奋了,但见到了新鲜的东西还是要驻望一阵的。
走着,仕进眼睛突然一亮,发现了一个卖面具的摊子,不由得凑了过去,瞧了起来。郭铁只好停了下来,等着他。仕进看了一会,忽然被一个木制面具吸引住了,伸手拿了起来。
那面具不知用什么木料做成的,取的是钟馗的面容,那手工甚是精致,横眉怒目间竟给人一种霸气十足的架势。仕进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看上了这面具,拉了拉那系住两侧的弹筋,便往头上一戴,转头对郭铁道:“郭大哥,你瞧怎么样?”
说着,身子也端正起来,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郭铁一看,心中一凛,只觉面前站着的不再是那个腼腆害羞的少年,而是一位散发着浓浓威势的强者。不禁暗暗称奇,忙道:“不错!你若喜欢就买了它吧!”说完,他便掏出银子付了钱。仕进高兴道:“谢谢郭大哥!”他把面具取了下来,爱不释手,不住地把玩着。
仕进跟着郭铁走进了一家酒楼。那牌匾上写道“醉仙楼”三字,仕进瞧了一眼,心中暗笑道:“那字也太难看了吧!”店小二这时迎了过来,哈笑道:“公子,里面请!需要点什么?我们醉仙楼可是淮南最有名的,无论什么菜,只要您能点出来,我们就能给您办到”他对仕进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以为郭铁不过是仕进的下人。
也难怪,仕进已经换上了一套天蓝长衫,戴上方巾,加上面皮白皙,俨然一位出外游玩的书生带着一个魁梧黝黑的保镖。仕进抬眼望向郭铁,便待向他求助,郭铁却摇摇头,让他自己解决,而自己只在一旁微笑地看着。
仕进定了定神,想起郭铁以前的样子,道:“先给我们找个位置,再来几样你们店里有名的小菜,哦,记得上一壶好酒!”他忽然记起郭铁喜欢喝酒,忙加上一句。小二得了令,屁颠屁颠地下去张罗了。仕进刚才挺紧张的,但话一出口,便马上放松了。郭铁坐了下来,对仕进翘起了拇指,示意赞赏。
很快饭菜便端来了,两人便用起饭来。郭铁刚灌了一口酒,忽地停住了,目光转向楼梯口。他听到正有数人上楼,却都是武林中人,脚步甚轻。只见一人走了上来,紧接着几人。
当前一人一身黑衣,腰板挺得笔直,精神抖擞,才上得楼来,便环顾周围一眼,然后瞧准一张空闲的桌子,大步走了过去。他身后跟着的是几个年轻人,都是顾盼飞扬,正高声说笑着,旁若无人。
他们来到了桌边,等黑衣人坐下了才依次就坐,把手中的刀剑搁在桌上,但仍是说说笑笑着。郭铁认出那黑衣人是武当派的高手,人称“密云手”的张时飞,这“密云手”说的是他使的太极拳绵绵汩汩,密不透风,一经施展便如云丝密织,缠得对手严严实实,难以动弹,只能自动认输。看样子那些年轻人都是武当的青年弟子,跟着张时飞出来行走一番,见识世面。
武当现时正是武林的泰山北斗,与少林并称于世,门下的弟子也都是心高气傲,自认处处高人一等,在这个小小的酒楼自也不会有什么顾虑,整个酒楼上下都能听到了他们肆无忌惮的狂笑声。
张时飞对这些晚辈甚是喜爱,但也知道这样在大庭广众下高谈阔论影响不好,便出声道:“少说两句,好生歇息一番,我们还要赶路呢!”青年们这才小声一点。
郭铁再望了一眼,便低头继续喝酒,事不关己,还是少管闲事为妙。仕进根本不理会这些,慢条斯理地动着筷子,细细品尝着菜肴。食不言,寝不语,这他还是记得的。
那四个青年犹自喋喋不休,声音不住地传了过来。“这斯真可恶!又让他给跑了。若是抓到了他,定要千刀万剐,以泄我心头之恨!”“行了吧,三师弟!上次不就是你的剑招软弱无力,这才被那斯硬硬冲了出去,亏你还好意思说。”
“二师弟,不要这么说,那人武功确是厉害,当时师叔又不在,我等拦不下那人原也怪不得三师弟。只是让那人逃了,不知又有多少无辜孩童惨遭不幸了!唉!”“大师兄,你别丧气!我们不是知道了那斯的行踪了吗,我们只须快些赶路,取在前头截住他,不须师叔出马,我们四兄弟便可把那斯斩杀于剑下,如此到了黄山剑会时我们武当也倍添光彩啊!”
“大师兄,四师弟说的正是,其实只要你们在一旁掠阵,我一人便可收拾他了。哈哈!”“二师兄,好象你是被人家一招逼退的吧!若是大师兄出手,这话犹自可信,你吗?唔难说!”
“好了,好了,师兄弟间有什么好吵的!有本事留着对敌用吧!”郭铁一听,心中不由一动,“难道他们说的是那夏斯任?若真是他,我也得去瞧瞧了,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他一向不喜与名门正派来往,但想起那夏龙干下了这许多伤天害理的恶事,留之无益,武当这些人要赢过夏龙虽是易事,但他狡猾无比,见势不对便会溜之大吉,还是自己亲自去看看才放心。
郭铁一打定主意,便猛灌了一杯烧酒,拿起筷子夹菜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