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明天吃过人家施舍的东西后,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工作做,哪怕是给大户人家看守多余的宅邸都好,一切都等开春了再说吧。货运行的同伴们经常说什么一文钱憋死英雄汉,诚不我欺也……
我心里隐隐约约有点后悔,早知道那些地上的碎银子起码有上千两,随便多拿几块都可以撑过这个该死的冬天了。
骨气!骨气值几个钱?老鬼经常念叨什么:“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嘿嘿,小子,不要成天想飞天,你飞得起来之前,乌龟王八总是要做几天的。”果然有道理。
也就我有些内功的底子吧,不知道整个圣京,像我这样身上无钱,又无家可归的人,冻死了多少?
现在是鹅毛大小的雪片纷纷扬扬的洒了下来,落在地上的时候都可以听到清晰的“噗噗”的声响,煞是惊人。
迷迷糊糊中,我睡着了……恍惚之中,自幼就存在于心中的他,又不甘寂寞的咆哮起来,心里面就好像喝醉了酒一样,烧得厉害。
也就东边刚刚鱼肚白的时候,大门里“劈哩啪啦”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匡当”一声,大门里面的门闩被飞快的取下,两扇正门忽的打开了。
天!他们天都还没亮透就跑出来干什么?想起前几天在一个大户人家门口受到的十多条狼犬的礼遇,我飞快的爬起来,向台阶下走去。
偏偏台阶上结了一层薄冰,我又肚里中空,丝毫没有力气,身子一软一滑,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天昏地旋中,两只有力的大手把我扶了起来,抬头定睛一看,是一个浑身裹在最好的白狐皮氅里,脸形瘦削,双目神光四射,大概二十出头的人。
他对我点点头,笑着说:“小兄弟,走路小心,怎么在这门洞里面睡着了?”
他的身后是二十多个体形彪悍,面色冷森,身上套着上好皮袄的大汉,腰间居然都挂着大型的雁翎刀,那是足足可以一刀劈开一头牛的战阵上用的大家伙。
我有点惊惶的说:“这位大人,对不起,我一时衣食无着,没办法,胡乱走到了您家门口,天色太晚,只好缩门角里头凑合了一晚,挡住了您的去路,实在对不起。”
那人好奇的问:“衣食无着?嗯,看你身材高大,面容俊朗,也不是一个作奸犯科的人,为何沦落到如此地步?”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是来圣京看看有没有什么出人头地的机会,谁知道临近年底,没有找到事情做,只好凑合过了冬天,再做打算。”
那人点点头,捏捏我身上单薄的衣衫,想了下说:“不知道是否愿意在我家里委屈一个冬天呢?我正好想找几个可靠机灵的人值班守夜,如果愿意,你就先在我家里安顿下来如何?”
天!还有不乐意的事情吗?这等于是天上掉下来的机会啊。连忙点点头,我可不想再去吃那些施舍的有点味道的杂粮馒头了。
那人点点头,回头招呼了一下,一个一直站在门廊里面,身着火红狐狸皮氅的中年人连忙跑了上来。
那人吩咐说:“给这个小兄弟补个名字,暂时安顿一下。嗯,天色也亮了,我也要快点了。”
这时,一架双马拉的马车已经到了大门口,那人拍拍我的肩膀,笑嘻嘻的说:“小兄弟,想出人头地嘛,圣京有的是机会,就看你自己的了。”又微笑的点点头,上了马车。
后面的那些大汉纷纷跨上了小童牵过来的高头大马,马鞭一声脆响,逐渐去得没有影子了。
我恭敬的跟着这个明显管家角色的人走进了府邸,天,好大的一处宅子,进了府邸,转向右侧,进了四重院落,才是我们这些晚上守夜的人的住所,挺干净的一排大通铺。
这个自己介绍姓林的管家挺热情的招呼几个以后一起做事的伙计,帮我架起了铺位,叫外面的仆人送了厚厚的四床棉被过来,点点头说:“行李什么的先放这里。吃过早饭,我叫人来帮你做一身换洗的棉袄。唉,今年这个天气真是邪门,我从小到大现在将近六十岁了,就没见过圣京下雪。”
补充一句,天朝人氏,平均寿命在二百岁,所以,六十岁可以算是年轻人了。
不敢多问什么,现在就是我充当乌龟王八的时候,乖乖的把脖子收起来,过了这个冬天再说吧。
这个给我们这些下人准备的食堂是个可以同时供四百人就餐的大厅,林管家居然说:“唉,地方小了点,大家平时都要分成两班来吃饭,本来准备盖个大一点的,偏偏下雪,地都冻住了,只好来年开春再说了。”
天,这个府邸的主人是干什么的?岂不是我们这些守夜、打扫、培植花木的人加起来就有八百人的规模?那些保镖护卫的人是肯定不会和我们一起吃饭的。那么这个府邸,起码有上千人,和皇宫内院也差不到哪里去。
还有大概上百人在吃早餐,林管家带我到一个座位上坐下,笑嘻嘻的说:“杨哥儿,我就送你到这里,等一下呢,我过来给你张罗冬天的衣服,现在我先去向大总管报告一声,你吃完了,先坐着休息一下,等我过来,啊?”转身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