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表露出狂妄的姿态下那一点纯真以及犹如春日一般的温柔,在这种时候,从他身上,看不到轻浮和残酷的残影。
虽然蒂檬不明白为何风长明的个性总在变,像海洋一样没有固性,只是她很爱这样的风长明,就如同她很喜欢平静的深远的蓝海,然而她亦知道,无论海多么的平静,更多时候,海体现出来的是汹涌的浪涛以及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而她觉得风长明,有点像海。
平静时的温柔,狂妄时的纯真,战斗时的残酷,烈日下的浪荡……
“你不似我想象中的白明,亦不是他们传言的白明,我忽然觉得你很像一个人。”
在风长明和蒂檬的背后,响起芭娅轻柔的声音,风长明回首笑道:“像巴洛金?”
巴娅走到他的左旁,道:“此时的你,不像巴洛金,而是像另一个人,一个沉落在海洋,像太阳一般伟大的男人。”
“哦?呵呵,你不睡觉,怎么也来了?”风长明转换话题,他不想与芭娅继续讨论他像谁的问题,他谁也不像他就是他,独一无二的。
芭娅很诚实地道:“我一个人在塔里,我害怕,也上来看看海。我记得我小时候,来过这里一次,那时是和我爹娘……可我记不太清楚了,连爹娘脸也不记得起来了。”
蒂檬听得心酸,这两天的相处,让她多少了解这个妇人,虽然她的年纪比自己要大,可是她还是那般的年轻,更重要的是,她的心似乎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般的纯洁和脆弱……
蒂檬许多时候,把她看成是比自己小的柔弱人儿,这是芭娅给予人的第一印象。她的心灵似乎仍然停留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因为十五岁之前的一段日子,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蒂檬自然不了解这些,她只是觉得芭娅,是她所见过的女性中最脆弱的,芭娅双眼中那遥远的回忆的痕迹,藏着抹不去的忧怨。
芭娅感到她的腰上突然多了一只强壮的臂膀——风长明在此时用左手轻搂住了她,她心吃惊,要挣扎,但那一双手搂得她更紧,她无法挣脱,想要对他呵斥,当她转眼看他的时候,她却看见他只是看着远方的海,似乎对他抱着她的事完全没有在意,但却抱的如斯之紧,巴洛金虽然也有强有力的,但除了最初强暴她的那一次,巴洛金从来没有这般用力的搂抱过她。此种不带着欲望的强有劲的拥抱,首次侵袭她身心,使她感到某种幸福以及不可抗拒。
蒂檬也察觉到了,她看了看风长明,同而也看了芭娅,幽幽一叹,没有说什么。
“我也遗忘了很多的时间,像海洋忘记了天空,我也忘记了我的过去。”风长明望着黑暗的远方,似乎是在自语,但两女却听得清楚……海风渐强,涛浪起拍。
芭娅惊讶地凝视风长明,在风长明说话之时,她的心莫名的悸动,她道:“你……你忘记了你的过去?”
“恩,忘记过去,或许不是很可悲的,可悲的是,忘记过去的同时我却和过去的人有着生命的交叉,那种交叉,对生命是一种负荷,或者,比大地所负荷着的海洋还要沉重的。”风长明仍然望着远方的黑暗和偶尔起伏的星光,在那暗涌的海洋之上,他似乎看见一只野性的雌海豹在浮沉。
蒂檬知道风长明想起了风姬雅,他的姐姐!
风长明忽然回首凝视芭娅,挤出一个微笑,道:“不幸的过去,还是遗忘的好,你的过去若充斥着不幸,也就把它抛去吧。人没有过去,仍然能够很好地活着,只是人没有了未来,便不可能有什么生活了。”
芭娅听的想哭,海浪的拍击变得有些无度,她的眼泪滴落,又被强猛的海风吹走,从她的脸颊落下,又从她的肩颈处向后飘飞,直没入她背后的黑暗……
风长明的手一松,她立即察觉,急忙抓住风长明的手,垂下脸轻泣,风长明再度拥住她,过了好一会,她才仰起脸看风长明,道:“已经差不多二十年了,我没有在想过靠着一个男人的臂弯,也让我靠一会儿。”
“你要知道。我并非一个正人君子……我是个很危险的人物。”
“可你是影儿的男人,是不?”芭娅哽咽道,“影儿的选择是不会错的,她不像她的两个姐妹,她只是一个小女孩,没有她的两个姐妹有头脑,然而正是如此,她有着比她的两姐妹更真切的女性直觉,她不顾一切靠着的男人,不管多危险,也总有着难以想象的温柔。”
风长明笑了,他望向遥远的海洋,那海,像孩子的喧哗。
海在尽情咆哮……
“你要知道,男人的温柔像海一样,往往伴随着暴风狂涛,拥抱一切,也摧毁一切!不管你是谁,如果有一天我进入帝都,你做我的战利品吧!”
西风啸呼,北星长远!
星海摇撼,涛击千年。
芭娅沉默,在沉默中,她听觉自己的心湖像大海一般起着风浪……
“你们想过海洋之外是怎么样的世界吗?我想乘一艘能破千重浪的战船,到达海洋的彼岸……”风长明指指远方,又缓缓缩手回来,轻言道:“回去吧,我想睡觉了,明天再陪你们到海边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