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个案子越来越复杂了﹐所有的线索都搅得一团
糟。
任东杰苦恼的摇了摇头﹐沉思片刻后又道﹕“你先前是受了谁的指使﹐故意
把消息透露给我﹖”
赵黑虎犹豫了一下﹐把声音放轻﹐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任东杰似乎并不吃惊﹐静静的道﹕“我已隐约猜到是此人﹐果然不错。”
转目望向赵黑虎道﹕“你把这人的秘密告诉我﹐不怕他找你算帐吗﹖”
赵黑虎慨然道﹕“这人的确非常可怕﹐我本来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出卖他的。
不过……刚才看到任公子如此神勇﹐那人绝不会是你对手﹐我又何必再害怕他的
淫威呢﹖”
任东杰望着他﹐突然仰天大笑起来﹐似乎遇到什么最有趣的事﹐笑的险些弯
下腰。
赵黑虎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在搞什么鬼﹐只得陪着呵呵傻笑。
好不容易任东杰笑完了﹐他清清嗓子﹐正色道﹕“你说的‘神勇’是指我能
吸住这石礅吗﹖其实那完全不靠内功﹐看着吧。”说着半侧过身子。
赵黑虎这才发现﹐石礅的中部被钻了一个孔﹐有根坚硬的铁棍插在里面﹐另
一端则握在任东杰的左手中。
由于他的左手一直拢在外袍里﹐用石礅本身挡住了视线﹐再加上屋里黑黝黝
的没点灯﹐赵黑虎竟完全没看出这个小小的机关。
任东杰看到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又忍不住放声大笑道﹕“大丈夫斗智不斗力。
赵老兄﹐多谢你的消息﹐请自己保重吧。”
说完将石礅重重的往地上一抛﹐“当”的一声巨响﹐激起了灰尘无数﹐他则
闪电般出了房屋。
金鹰先生掩上门﹐走到户外静静的等待着时间过去。
四下里鸦雀无声﹐冷风迎面吹来﹐凉飒飒的像是自地狱里颳来的阴风。
他打了个寒噤﹐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眼皮不住的跳动﹐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
是因为要亲手除掉相伴十多年的妻子﹐以至心中难过吗﹖不﹐不是的﹐自己
对她早就没有了感情。所有那些相敬如宾的恩爱﹐夫唱妇随的和谐﹐只不过是作
给外人看的。
早在五年前﹐他就已发现银鹭夫人潜藏在骨子里的淫贱和水性杨花﹐可是他
却一直没有拆穿她﹐因为他知道自己中年之后就开始“不行”了。
一个“不行”的男人﹐想要自己正处于如狼似虎年龄的妻子不出轨﹐那就好
像要猫儿不偷惺一样﹐根本是在白费劲。
于是﹐他一方面出于“人道”和愧疚的立场﹐对银鹭夫人的放荡一直隐忍未
发﹐一方面却又不由自主的感到强烈的恼怒和嫉妒。
就在这种双重的折磨之下﹐这对夫妻的婚姻逐渐名存实亡﹐可是为了一层面
子﹐在外人面前却又在拼命的伪装──武林中“最恩爱﹐最幸福”的夫妻﹐这个
名声几乎已经成为了江湖中的典范﹐金鹰先生没有勇气去戳破这个如此美丽的肥
皂泡。
可是现在好了﹐只要银鹭夫人死在“凶手”的手上﹐那么一切就都能解脱了。
他再也不用整天面对着一个不想再面对的人。
今后﹐只要把得到手的“修罗神功”练成﹐称霸武林指日可待﹐还愁找不到
更好的佳偶吗﹖
当然﹐前提是老天保祐这段时间顺利过去﹐这个计划不出任何岔子……
可惜的是天不随人愿﹐在门外等了小半个时辰﹐就遇到了铁木兰。
这女捕快好像刚在哪里劳累了一晚上似的﹐气喘吁吁的﹐满身香汗淋漓﹐白
嫩的脸蛋上还带着几道乌黑﹐在夜色下疾驰着﹐看样子是要返回她的居所去﹐正
好经过门前。
“咦﹐金鹰先生﹖”铁木兰顿住脚步﹐诧异的打着招呼道﹐“这么晚了﹐你
怎么不去睡觉﹐还在外面做什么﹖”
金鹰先生心中一跳﹐装作若无其事的道﹕“天都快亮了﹐怎么还说‘晚’呢﹖
我睡不着﹐起来散散心。“
说着打量着铁木兰道﹕“铁捕头呢﹖也是出来观赏夜景的吗﹖”
铁木兰没好气的道﹕“我哪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凶手又出来作案了﹐把我搞
的焦头烂额……”说着将胡仙儿被凶手掳走﹐到现在也不知下落的经过大致说了
一遍。
金鹰先生吃惊道﹕“这么说胡夫人现在还未脱险﹖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江
神捕没有召集大家一起寻找呢﹖”
铁木兰道﹕“江前辈自己也受了伤﹐而且他说凶手一定把胡仙儿藏在隐秘之
处﹐绝非一日半日能找到﹐反而会逼的凶手狗急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