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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道教,明退素也。丧乱以来,儒雅陵夷,每览《子衿》之诗,未尝不慨然。临
海任旭、会稽虞喜并洁静其操,岁寒不移,研精坟典,居今行古,志操足以励俗,
博学足以明道,前虽不至,其更以博士征之。”喜辞疾不赴。咸和末,诏公卿举
贤良方正直言之士,太常华恒举喜为贤良。会国有军事,不行。咸康初,内史何
充上疏曰:“臣闻二八举而四门穆,十乱用而天下安,徽猷克阐,有自来矣。方
今圣德钦明,思恢遐烈,旌舆整驾,俟贤而动。伏见前贤良虞喜天挺贞素,高尚
邈世,束脩立德,皓首不倦,加以傍综广深,博闻强识,钻坚研微有弗及之勤,
处静味道无风尘之志,高枕柴门,怡然自足。宜使蒲轮纡衡,以旌殊操,一则翼
赞大化,二则敦励薄俗。”疏奏,诏曰:“寻阳翟汤、会稽虞喜并守道清贞,不
营世务,耽学高尚,操拟古人。往虽征命而不降屈,岂素丝难染而搜引礼简乎!
政道须贤,宜纳诸廊庙,其并以散骑常侍征之。”又不起。
永和初,有司奏称十月殷祭,京兆府君当迁祧室,征西、豫章、颍川三府君
初毁主,内外博议不能决。时喜在会稽,朝廷遣就喜谘访焉。其见重如此。
喜专心经传,兼览谶纬,乃著《安天论》以难浑、盖,又释《毛诗略》,注
《孝经》,为《志林》三十篇。凡所注述数十万言,行于世。年七十六卒,无子。
弟豫,自有传。
刘兆,字延世,济南东平人,汉广川惠王之后也。兆博学洽闻,温笃善诱,
从受业者数千人。武帝时五辟公府,三征博士,皆不就。安贫乐道,潜心著述,
不出门庭数十年。以《春秋》一经而三家殊涂,诸儒是非之议纷然,互为仇敌,
乃思三家之异,合而通之。《周礼》有调人之官,作《春秋调人》七万余言,皆
论其首尾,使大义无乖,时有不合者,举其长短以通之。又为《春秋左氏》解,
名曰《全综》,《公羊》、《谷梁》,解诂皆纳经传中,朱书以别之。又撰《周
易训注》,以正动二体互通其文。凡所赞述百余万言。
尝有人著靴骑驴至兆门外,曰:“吾欲见刘延世。”兆儒德道素,青州无称
其字者,门人大怒。兆曰:“听前。”既进,踞床问兆曰:“闻君大学,比何所
作?”兆答如上事,末云:“多有所疑。”客问之。兆说疑毕,客曰:“此易解
耳。”因为辩释疑者是非耳。兆别更立意,客一难,兆不能对。客去,已出门,
兆欲留之,使人重呼还。客曰:“亲亲在此营葬,宜赴之,后当更来也。”既去,
兆令人视葬家,不见此客,竟不知姓名。兆年六十六卒。有五子:卓、召、耀、
育、脐。
氾毓,字稚春,济北卢人也。奕世儒素,敦睦九族,客居青州,逮毓七世,
时人号其家“儿无常父,衣无常主,”毓少履高操,安贫有志业。父终,居于墓
所三十余载,至晦朔,躬扫坟垅,循行封树,还家则不出门庭。或荐之武帝,召
补南阳王文学、秘书郎、太傅参军,并不就。于时青土隐逸之士刘兆、徐苗等皆
务教授,惟毓不蓄门人,清静自守。时有好古慕德者谘询,亦倾怀开诱,以一隅
示之。合《三传》为之解注,撰《春秋释疑》、《肉刑论》,凡是述造七万余言。
年七十一卒。
徐苗,字叔胄,高密淳于人也。累世相承,皆以博士为郡守。曾祖华,有至
行。尝宿亭舍,夜有神人告之“亭欲崩”,遽出,得免。祖邵,为魏尚书郎,以
廉直见称。苗少家贫,昼执锄耒,夜则吟诵。弱冠,与弟贾就博士济南宋钧受业,
遂为儒宗。作《五经同异评》,又依道家著《玄微论》,前后所造数万言,皆有
义味。性抗烈,轻财贵义,兼有知人之鉴。弟患口痈,脓溃,苗为吮之。其兄弟
皆早亡,抚养孤遗,慈爱闻于州里,田宅奴婢尽推与之。乡邻有死者,便辍耕助
营棺椁,门生亡于家,即敛于讲堂。其行己纯至,类皆如此。远近咸归其义,
师其行焉。郡察孝廉,州辟从事、治中、别驾、举异行,公府五辟博士,再征,
并不就。武惠时计吏至台,帝辄访其安不。永宁二年卒,遗命濯巾浣衣,榆棺杂
砖,露车载尸,苇席瓦器而已。
崔游,字子相,上党人也。少好学,儒术甄明,恬靖谦退,自少及长,口未
尝语及财利。魏末,察孝廉,除相府舍人,出为氐池长,甚有惠政。以病免,遂
为废疾。泰始初,武帝禄叙文帝故府僚属,就家拜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