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既富之世,爱十家之产,
亦以播惠当时,著称来叶。
今者二虏未殄,神州荒芜,举江左之众,经略艰难,漕扬越之粟,北馈河洛,
兵不获戢,运戍悠远,仓库内罄,百姓力竭。加春夏以来,水旱为害,远近之收
普减常年,财伤人困,大役未已,军国之用无所取给。方之往代,丰弊相悬,损
之又损,实在今日。伏惟陛下圣质天纵,凝旷清虚,阐日新之盛,茂钦明之量,
无欲体于自然,冲素刑乎万国。《韶》既尽美,则必尽善。宜养以玄虚,守以无
为,登览不以台观。游豫不以苑沼,偃息毕于仁义,驰骋极于六艺,观巍巍之隆,
鉴二代之文,仰味羲农,俯寻周孔。其为逍遥,足以尊道德之辅,亲搢绅之秀。
畴咨以时,顾问不倦,献替讽谏,日月而闻,则庶绩惟凝,六合咸熙,中兴之盛
迈于殷宗,休嘉之庆流乎无穷。昔汉起德阳,钟离抗言;魏营宫殿,陈群正辞。
臣虽才非若人,然职忝近侍,言不足采,而义在以闻。
帝嘉其言而止。复领本州大中正。升平末,迁太常,逌累让,不许。
穆帝崩,山陵将用宝器,谏曰:“以宣皇顾命终制,山陵不设明器,以贻后
则。景帝奉遵遗制。逮文明皇后崩,武皇帝亦亦承前制,无所施设,惟脯糒之奠,
瓦器而已。昔康皇帝玄宫始用宝剑金舄,此盖太妃罔已之情,实违先旨累世之法。
今外欲以为故事,臣请述先旨,停此二物。”书奏,从之。
哀帝以天文失度,欲依《尚书》洪祀之制,于太极前殿亲执虔肃,冀以免咎,
使太常集博士草其制。逌上疏谏曰:
臣寻《史》《汉》旧事,《艺文志》刘向《五行传》,洪祀出于其中。然自
前代以来,莫有用者。又其文惟说为祀,而不载仪注。此盖久远不行之事,非常
人所参校。案《汉仪》,天子所亲之祠,惟宗庙而已。祭天于云阳,祭地于汾阴,
在于别宫遥拜,不诣坛所。其余群祀之所,必在幽静,是以圆丘方泽列于郊野。
今若于承明之庭,正殿之前,设群神之坐,行躬亲之礼,准之旧典,有乖常式。
臣闻妖眚之发,所以鉴悟时主,故夤畏上通,则宋灾退度;德礼增修,则殷
道以隆。此往代之成验,不易之定理。顷者星辰颇有变异,陛下祗戒之诚达于天
人,在予之惧,忘寝与食,仰虔玄象,俯疑庶政,嘉祥之应,实在今日。而犹乾
乾夕惕,思广兹道,诚实圣怀殷勤之至。然洪祀有书无仪,不行于世,询访时学,
莫识其礼。且其文曰:“洪祀,大祀也。阳曰神,阴曰灵。举国相率而行祀,顺
四时之序,无令过差。”今案文而言,皆漫而无适,不可得详。若不详而修,其
失不小。
帝不纳,逌又上疏曰:
臣谨更思寻,参之时事。今强戎据于关雍,桀狄纵于河朔,封豕四逸,虔刘
神州,长旌不卷,钲鼓日戒,兵疲人困,岁无休已。人事弊于下,则七曜错于上,
灾沴之作,固其宜然。又顷者以来,无乃大异。彼月之蚀,义见诗人,星辰莫同,
载于《五行》,故《洪范》不以为沴。
陛下今以晷度之失同之六沴,引其轻变方之重眚,求己笃于禹汤,忧勤逾乎
日昃,将修大祀,以礼神祇。传曰:“外顺天地时气而祭其鬼神。”然则神必有
号,祀必有义。案洪祀之文,惟神灵大略而无所祭之名,称举国行祀而无贵贱之
阻,有赤黍之盛而无牲醴之奠,仪法所用,阙略非一。若率文而行,则举义皆阂;
有所施补,则不统其源。汉侍中卢植,时之达学,爱法不究,则不敢厝心。诚以
五行深远,神道幽昧,探赜之求难以常思,错综之理不可一数。臣非至精,孰能
与此!
帝犹敕撰定,逌又陈古义,帝乃止。逌在职多所匡谏。著《阮籍序赞》、《
逸士箴》及诗赋奏议数十篇行于世。病卒,时年五十八。子蔚,吴兴太守。
灌字道群。父瞢,尚书郎。灌少知名,才识亚于逌。州辟主簿,举秀才,为
治中,转别驾,历司徒属、北中郎中长史,领晋陵太守。简文帝引为抚军从事中
郎,后迁吏部郎。时谢奕为尚书,铨叙不允,灌每执正不从,奕托以他事免之,
受黜无怨色。顷之,简文帝又以为抚军司马,甚相宾礼。迁御史中丞,转吴兴太
守。灌性方正,视权贵蔑如也,为大司马桓温所恶。温欲中伤之,征拜侍中,以
在郡时公事有失,追免之。后为秘书监,寻复解职。时温方执权,朝廷希旨,故
灌积年不调。温末年,以为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