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丧还义兴,时人义之。
坦字君平。祖冲,丹阳太守。父侃,大司农。坦少方直,有雅望,通《左氏
传》,解属文。完帝为晋王,以坦为世子文学。东宫建,补太子舍人,迁尚书郎。
时台郎初到,普加策试,帝手策问曰:“吴兴徐馥为贼,杀郡将,郡今应举孝廉
不?”坦对曰:“四罪不相及,殛鲧而兴禹。徐馥为逆,何妨一郡之贤!”又问:
“奸臣贼子弑君,污宫潴宅,莫大之恶也。乡旧废四科之选,今何所依?”坦曰:
“季平子逐鲁昭公,岂可以废仲尼也!”竟不能屈
先是,以兵乱之后,务存慰悦,远方秀孝到,不策试,普皆除署。至是,帝
申明旧制,皆令试《经》,有不中科,刺史、太守免官。太兴三年,秀孝多不敢
行,其有到者,并托疾。帝欲除署孝廉,而秀才如前制。坦奏议曰:
臣闻经邦建国,教学为先,移风崇化,莫尚斯矣。古者且耕且学,三年而通
一经,以平康之世,犹假渐渍,积以日月。自丧乱以来,十有余年,于戈载扬,
俎豆礼戢,家废讲诵,国阙庠序,率尔责试,窃以为疑。然宣下以来,涉历三载,
累遇庆会,遂未一试。扬州诸郡,接近京都,惧累及君父,多不敢行。其远州边
郡,掩诬朝廷,冀于不试,冒昧来赴,既到审试,遂不敢会。臣愚以不会与不行,
其为阙也同。若当偏加除署,是为肃法奉宪者失分,侥幸投射者得官,颓风伤教,
惧于是始。
夫王言如丝,其出如纶,临事改制,示短天下,人听有惑,臣窃惜之。愚以
王命无贰,宪制宜信。去年察举,一皆策试。如不能试,可不拘到,遣归不署。
又秀才虽以事策,亦汜问经义,苟所未学,实难暗通,不足复曲碎垂例,违旧造
异。谓宜因其不会,徐更革制。可申明前下,崇修学校,普延五年,以展讲习,
钧法齐训,示人轨则。夫信之与法,为政之纲,施之家室,犹弗可贰,况经国之
典而可玩黩乎!
帝纳焉。听孝廉申至七年,秀才如故。
时典客令万默领诸胡,胡人相诬,朝廷疑默有所偏助,将加大辟。坦独不署,
由是被谴,遂弃官归会稽。久之,除领军司马,未赴召。会王敦反,与右卫将军
虞潭俱在会稽起义,而讨沈充。事平,始就职。扬州刺史王导请为别驾。
咸和初,迁尚书左丞,深为台中之所敬惮。寻属苏峻反,坦与司徒司马陶回
白王导曰:“及峻未至,宜急断阜陵之界,守江西当利诸口,彼少我众,一战决
矣。若峻未至,可往逼其城。今不先往,峻必先至。先人有夺人之功,时不可失。”
导然之。庾亮以为峻脱径来,是袭朝廷虚也,故计不行。峻遂破姑熟,取盐米,
亮方悔之。坦谓人曰:“观峻之势,必破台城。自非战士,不须戎服。”既而台
城陷,戎服者多死,白衣者无他,时人称其先见。及峻挟天子幸石头,坦奔陶侃,
侃引为长史。时侃等夜筑白石垒,至晓而成。闻峻军严声,咸惧来攻。坦曰:
“不然。若峻攻垒,必须东北风急,令我水军不得往救。今天清静,贼必不动,
决遣军出江乘,掠京口以东矣。”果如所筹。时郗鉴镇京口,侃等各以兵会。既
至,坦议以为本不应须召郗公,遂使东门无限。今宜遣还,虽晚,犹胜不也。侃
等犹疑,坦固争甚切,始令鉴还据京口,遣郭默屯大业,又令骁将李闳、曹统、
周光与默并力,贼遂势分,卒如坦计。
及峻平,以坦为吴郡太守。自陈吴多贤豪,而坦年少,未宜临之。王导、庾
亮并欲用坦为丹阳尹。时乱离之后,百姓凋弊,坦固辞之。导等犹未之许。坦慨
然曰:“昔肃祖临崩,诸君亲据御床,共奉遗诏。孔坦疏贱,不在顾命之限。既
有艰难,则以微臣为先。今由俎上肉,任人脍截耳!”乃拂衣而去。导等亦止。
于是迁吴兴内史,封晋陵男,加建威将军。以岁饥,运家米以振穷乏,百姓赖之。
时使坦募江淮流人为军,有殿中兵,因乱东还,来应坦募,坦不知而纳之。或讽
朝廷,以坦藏台叛兵,遂坐免。寻拜侍中。
三康元年,石聪寇历阳,王导为大司马,讨之,请坦为司马。会石勒新死,
季龙专恣,石聪及谯郡太守彭彪等各遣使请降。坦与聪书曰:
华狄道乖,南北回邈,瞻河企宋,每怀饥渴。数会阳九,天祸晋国,奸凶猾
夏,乘衅肆虐。我德虽衰,天命未改。乾符启再集之庆,中兴应灵期之会,百六
之艰既过,惟新之美日隆。而神州振荡,遗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