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岑一生为追求技艺的最高境界,浪迹红尘,所求见者,不是一业巨匠,便是豪门霸主。对人的心思与性情有着天然的敏感,李宁一本正经的样子,令人置信的诚恳语气,使自己也产生了一种赤德祖赞就是自己刺杀的错觉。
虽一时不知李宁用意如何,秦红岑却知道李宁现在与自己相公暗中斗的正酣,说这些话绝没有安什么好心。想到这里,秦红岑收起笑意,面色庄严肃穆地道,“公主说笑了,赤德祖赞十三岁执掌朝政以来,一生南征北战,勇武过人,灭国无数,乃是吐蕃有名的绝世高手。”
“若没有公主殿下般高深的身手,一般人根本无法近身,我手无寸力怎么能够伤到赤德祖赞。况且,赤德祖赞一方霸主,与红岑乃是知己!红岑怎么会向自己的知己下手?”
自己奉玄宗之命刺杀吐蕃赞普,乃是大唐朝廷所忌讳的事情,李宁怎么可能后到处张扬?若自己没有猜错,大唐是想利用赤德祖赞的遇刺,驾祸到颇有乃父之风的松赞云身上,而支持性格温顺,没有什么野心的松赞名即位。所以秦红岑听闻立宁的话,心中顿时警惕起来,李宁莫非是想以此来打击自己相公么?一想之下就能想到事情关键,可见秦红岑的玲珑,实有着不输与李宁的智慧。
作为大唐名流,秦红岑对李宁的事迹还是颇为知晓的,李宁一小便以才貌双全闻名与京城。十分讨得先皇玄宗与肃宗的欢喜,在王公大臣中十分的有名气,在京师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听闻当年,建宁王李倓与广平王太子之争,建宁王被杀时,肃宗便曾对便曾对李宁说,若孩儿你是男儿,父皇心也不会有什迟疑,朕的家中也不会发生此等祸事。由此可见,李宁的实有安国定邦之才,因此,秦红岑口中,迎着李宁的话,心中却在仔细揣测她话中的含义。
“红岑姐姐且莫误会了,陆据传回来消息说姐姐已经得手,李宁并无它意。何况飞龙要强行压李宁回去成亲,李宁怕皇爷爷让红岑姐姐伤心,为了以后相处,李宁只有把话说明,并为皇爷爷的行为向红岑姐姐道歉!这是当初姐姐立下的字据,若姐姐不去完成此任务,便牵累姐姐以前的姐妹,现在李宁将字据还给姐姐。”李宁灵动的秀目委屈地望了一眼秦红岑,垂泫欲滴地坦白道。
见秦红岑已起防备,李宁心中凛然,此事只能暗中仔细筹划,一定不能打草惊蛇。说着还将秦红岑当初已萌死志,抱着无所谓心态,写下的字据递向秦红岑。
一旁的星零见到这些,哪里明白其中复杂的内情,虽然感觉气氛有异,却完全没有感觉到李宁心中有鬼。崇拜地望着秦红岑,兴奋地道:“赤德祖赞真的是姐姐刺杀的吗?自去年吐蕃侵犯我柔然以来,我们不止一次策划刺杀赤德祖赞,只是都失败了呢!没想到姐姐如此厉害。”李宁之所以不惜暴露计划,向秦红岑坦白此事,便是为了取信与赵飞龙身边的其他人,以达到最后分裂赵飞龙身边人关系的效果,阅世不深的星零便受了她的鼓惑。
秦红岑正不知道该怎么向自己这位单纯的姐妹解释时,舱外响起了闪雨稳重的声音。只听闪雨道:“夫人,族长让夫人准备一下,尽快准备登岸,吐蕃人的追兵到了。”
秦红岑一惊,巧妙地挣开李宁的手腕。李宁一笑道:“李宁要告辞了,我要去看一看雨荷姐姐,若是打扰了红岑姐姐,姐姐一定不能怪李宁哦!”李宁美丽单纯的样子,让人根本无法想象她带来的威胁。
后面的战舰终于追了上来,前面的艨船已经到了它的射程以内,做好攻击准备的弓箭手全部曲臂张弓,弯弓如月,燃烧着烈焰的箭矢,发出嗡嗡的声音,若一道道的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疾速向艨舰射来。一批射完,立刻尊下身子,后面作势待攻的人手,立刻接连不停地发出手中的火箭。
炽热的火焰与冰冷的杀气交织在一起,交织成一股奇异的压力,直压在人的心头,锵啷声响成一线,飞龙卫不谋而合地同时挚出兵器。飞龙卫吃亏在没有强大的远程兵器作为辅助,标准商队用的猎弓根本无法与战场上的强弓劲弩相比,现在用不若不用,根本无法对远在六百步外的敌舰进行有效的还击,只能被动搁挡。
眼看面前然成一片火海,火点与天空炽热的烈日,连成一片,让人的头顶仿佛出现了无数的太阳。感觉到火箭的威力,赵飞龙手腕一震,负在背上的龙魄闪电出鞘,在空中划过一道紫虹残影飞到赵飞龙手中,赵飞龙身体随之飘起,提起全身功力,功运宝刃,一道剑气划到江面上,宝剑顺势上撩。
庞大无匹的龙魄剑气划过激流的江面,哗啦一声,带起一蓬江水,若一道瀑布水帘般隔绝在两舰之间。赵飞龙动作不停,龙魄在手中飞快转动,幻出千百道绚丽的剑影,剑身有层次地拍在正在下落水帘上面,飞出无数点水珠犹如子弹般飞出,迎面击在飞来的箭矢上,强大的气劲将所有的箭矢全部击落在江面上。
吐蕃人第一波威力极强又难对付的攻击,便如此被赵飞龙轻松瓦解,先天以上高手的实力,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一种境界的存在。那些水珠没有丝毫的停歇,烈日当空,那些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