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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秋水领唐方、铁星月、大肚和尚、陈见鬼、李黑、胡福、蔺俊龙、洪华、施月、林公子、柴华路这一批，自暗巷中且战且走，最后被巷战中所伏的箭矢伤杀了柴华路，只剩十一人，终于杀出了临安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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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人落荒而逃，奔了一阵，众人都有些支持不住，萧秋水停下，只见城中火光映红了天，城门巍峨，有两个樵夫般的老年汉子出来观看，一个眯着满是鱼尾般的眼睛，干涩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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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是金贼杀进城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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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沙嘎着声音道：“杀进城里来了？哪还打什么？我们朝廷的大官可不是早就准备开门相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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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原先的老人想了一想，道：“大概不是金贼，而是鞑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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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第二个老人嘀咕道：“反正都一样，这块肉谁见了都少不了要分割一点，这块肉也乐得给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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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老人这才瞥到萧秋水等一群人，怕是官兵或是贼兵，忙拉拉他朋友的手暗示他不要多说，他朋友却是火爆脾气，反而更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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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官也苛税，贼也苛税，管也死，不管也死，有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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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丈唉声低语道：“就怕人家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呀……还是回去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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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老人才悻悻然被第一个老人拖进茅屋里喝酒。这时雪地上只剩下萧秋水等一群人，雪愈下愈小，但积雪愈来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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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华将邱南顾的尸身置于雪地上，只见他一边脸颊，被那遥远的火光映得惨红一片，一边的脸颊，却给雪光映得惨白，大肚和尚跪下来，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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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邱，小邱，你别玩了，快张开眼睛吧；小邱，小邱，我知道你是个英雄好汉，咱们多少仗都打过了，这小小的仗，我知道你决死不了……你绝对死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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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南顾当然不会回答。几朵雪花飘落在他脸上，他也不曾动弹一下，他确已死了。但大肚和尚始终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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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大肚和尚说：“你不要死了好不好？”他说着呜咽跪下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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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要再玩了好不好？你快醒来吧，不然，我们之间又要少掉一个人了。我们不是说过要一生一世，跟随着大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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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星月哗地一声，大哭了起来，悲声道：“小邱你不要死，我……我不再跟你骂架了，没有你来拌嘴，叫我普天之下，又跟谁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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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在远方，还在呼啸，大地视野，渐渐可见，可是阳光也是深寒的，融不开那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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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肚和尚仍是不肯相信，邱南顾已经死了，所以他径自道：“一定是我跟你骂架太多，念经太少，你才不甘愿起来，我要为你念一千遍经文，你便会起来跟我说话了。”大肚和尚说着，便在雪地上低首合什，第一次虔诚地念起佛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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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方也哭了，深埋在萧秋水的臂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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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秋水轻轻拍了拍唐方的肩膀，唐方离开了萧秋水身体，只见萧秋水那如眺远山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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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秋水跪了下来，他的胸膛还在淌着血，他叩了三个头，雪凹陷了一块下去。萧秋水一字一句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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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邱，你瞑目吧，你未做完的事，我现在就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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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霍然站起，众人看去，只见他双鬓竟开始有了霜白，只听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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