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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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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五 兵略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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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足。彼若有间,急填其隙,极其变而束之,尽其节而仆之。敌若反

    静,为之出奇,彼不吾应,独尽其调。若动而应,有见所为,彼持后节,与之推

    移。彼有所积,必有所亏。精若转左,陷其右陂。敌溃而走,后必可移。敌迫而

    不动,名之曰奄迟,击之如雷霆,斩之若草木,耀之若火电,欲疾以遬,人不及

    步鋗,车不及转毂,兵如植木,弩如羊角,人虽众多,势莫敢格。

    诸有象者,莫不可胜也;诸有形者,莫不可应也。是以圣人藏形于无,而游

    心于虚。风雨可障蔽,而寒暑不可开闭,以其无形故也。夫能滑淖精微,贯金石,

    穷至远,放乎九天之上,蟠乎黄卢之下,唯无形者也。善用兵者,当击其乱,不

    攻其治,是不袭堂堂之寇,不击填填之旗。容未可见,以数相持,彼有死形,因

    而制之。敌人执数,动则就阴,以虚应实,必为之禽。虎豹不动,不入陷阱;麋

    鹿不动,不离罝罘;飞鸟不动,不絓网罗;鱼鳖不动,不擐蜃喙。物未有不以

    动而制者也。是故圣人贵静,静则能应躁,后则能应先,数则能胜疏,博则能禽

    缺。故良将之用卒也,同其心,一其力,勇者不得独进,怯者不得独退。止如丘

    山,发如风雨,所凌必破,靡不毁沮,动如一体,莫之应圉。是故伤敌者众,而

    手战者寡矣。夫五指之更弹,不若卷手之一挃;万人之更进,不如百人之俱至

    也。今夫虎豹便捷,熊罴多力,然而人食其肉而席其革者,不能通其知而壹其力

    也。夫水势胜火,章华之台烧,以升勺沃而救之,虽涸井而竭池,无奈之何也;

    举壶榼盆盎而以灌之,其灭可立而待也。

    今人之与人,非有水火之胜也,而欲以少耦众,不能成其功,亦明矣。兵家

    或言曰:“少可以耦众。”此言所将,非言所战也。或将众而用寡者,势不齐也;

    将寡而用众者,用力谐也。若乃人尽其才,悉用其力,以少胜众者,自古及今,

    未尝闻也。

    神莫贵于天,势莫便于地,动莫急于时,用莫利于人。凡此四者,兵之干植

    也。然必待道而后行,可一用也。夫地利胜天时,巧举胜地利,势胜人。故任天

    者可迷也,任地者可束也,任时者可迫也,任人者可惑也。夫仁勇信廉,人之美

    才也,然勇者可诱也,仁者可夺也,信者易欺也,廉者易谋也。将众者有一见焉,

    则为人禽矣。由此观之,则兵以道理制胜,而不以人才之贤,亦自明矣。

    是故为麋鹿者,则可以罝罘设也;为鱼鳖者,则可以网罟取也;为鸿鹄者,

    则可以矰缴加也;唯无形者,无可奈也。是故圣人藏于无原,故其情不可得而观;

    运于无形,故其陈不可得而经。无法无仪,来而为之宜;无名无状,变而为之象。

    深哉睭々,远哉悠悠,且冬且夏,且春且秋,上穷至高之末,下测至深之底,

    变化消息,无所凝滞,建心乎窈冥之野,而藏志乎九旋之渊,虽有明目,孰能窥

    其情!

    兵之所隐议者,天道也;所图画者,地形也;所明言者,人事也;所以决胜

    者,钤势也。故上将之用兵也,上得天道,下得地利,中得人心,乃行之以机,

    发之以势,是以无破军败兵。及至中将,上不知天道,下不知地利,专用人与势,

    虽未必能万全,胜钤必多矣。下将之用兵也,博闻而自乱,多知而自疑,居则恐

    惧,发则犹豫,是以动为人禽矣。

    今使两人接刃,巧诎不异,而勇士必胜者,何也?其行之诚也。夫以巨斧击

    桐薪,不待利时良日而后破之。加巨斧于桐薪之上,而无人力之奉,虽顺招摇,

    挟刑德,而弗能破者,以其无势也。故水激则悍,矢激则远。夫栝淇卫箘簵,载

    以银锡,虽有薄缟之<巾詹>,腐荷之矰,然犹不能独射也。假之筋角之力,弓弩之

    势,则贯兕甲而径于革盾矣。夫风之疾,至于飞屋折木,虚举之下大迟,自上高

    丘,人之有所推也。是故善用兵者,势如决积水于千仞之堤,若转员石于万丈之

    溪,天下见吾兵之必用也,则孰敢与我战者!故百人之必死也,贤于万人之必北

    也。况以三军之众,赴水火而不还踵乎!虽誂合刃于天下,谁敢在于上者!

    所谓天数者,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所谓地利者,后生而前死,

    左牡而右牝。所谓人事者,庆赏信而刑罚必。动静时,举错疾。此世传之所以为

    仪表者,固也,然而非所以生。仪表者,因时而变化者也。是故处于堂上之阴,

    而知日月之次序;见瓶中之水,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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