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飘飘自然不了解不凡的情况。
事实上,此时的不凡已经濒临绝境,心理的修为与功力的修为,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自不凡出动江湖以来,诸事屡生,环境大改,每一件事,都会给他的带来一种压力,而这种压力,随着日月的增多,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那一夜,面对雷家堡的人,他几乎就陷入了走火入魔的状态,如果不是因为那些黑衣人以及存心不良的纪飘飘,让他连连得于渲泄,恐怕早发生大事。
而随后,夏雪的失踪,使得他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境重又变得燥动起来,彷徨、焦虑、惊恐等等人性负面的情感云集,而后,随着与靳飞羽以及萧然、宁欣等人的接触,决意改变自己的不凡,勉强压下那种情绪,强行使得自己变得积极、乐观、大胆,但性格的转变那可能是一挥而就的过程,强行压抑反而形成了一种压力,与原就只是压抑却始终无法忘记负面情绪相辅相成,外加一再压抑自己的本能以及性情,以此层层推进,如今陡然间被催发,当是势如狂洪,根本无法抗拒。
若此刻纪飘飘能够立下决心,阻止其继续深想,哪还可能救,但若不阻止,哪不凡唯一的可能,便是死!
只是,处心积虑就希望能够打击不凡的她,能够放弃这个机会么?
纪飘飘的脸时青时白,当真是委决不下。
她当然明白此际只有两个选择。
第一种是放任不管,这样不凡除走火入魔甚至身死之外,没有其他可能,作为武者拥有强大的能力同时,但也同时伴随着更多的危险,一旦走火入魔,功力越强威力越大,尤其是先天高手,比之普通高手还要厉害百倍,发作起来更加痛苦更加惨烈甚至可能当场便死,而不凡就是一个功力超强的先天高手。
没有多少人比她更加清楚如此高手走火入魔时的惨状,千年以来,水榭轩不乏天榜级的高手,在追寻天道的道路,也不知有多少人因走火入魔而亡,而作为其杰出传人,不可能一丝不解。
第二种当然出手,而出手,不但有违自己向来的行事原则,还使自己很可能再也无法忽视于他,这将给自己迈入天道的道路树下一个强大的路障。
比起那传说中充满了未知的天道来,人类短短百年光阴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往日一系列的相遇相识过程又一一掠入脑海。
那句话也飘响在耳边:
“天道之外,不外乎是以另一种形式感受生命享受生命罢了,但就算不追求天道,我都在感受和享受着,为何要放弃生命的一切美好,而选择虚无缥缈的苦修?天道之外,谁又知道什么?是繁华迷人还是枯燥乏味?”
就为了这个未知的天道,自己难就要坐视不管么?
管,还是不管?
汗珠滴下,纪飘飘的脸也如同天空的月光一样雪白。
***
数天之后,青山密林,碧草如茵。
一个女子正俏立于一处山脚之下,白衣胜雪,衣袂当风,那清丽的面孔,不染纤尘的美丽,又是如此的清婉凄美。
她纤长的秀臂之上,此刻正托着一个人,眉清目秀,超尘脱俗,却是脸白如纸,说不尽的文弱秀气。
“师父,救救他吧。”清越的声音,扶摇而上,在山间密林洄响,经久不竭。
但却听得上面冷哼一声,道:“救她?我没有立刻杀掉你,已经是难得可贵,你可知道将外人带到这里,是什么过错,一旦被所谓江湖正道或屑小之辈,蜂踊而来,我圣门千百年的传承,将可能就此毁去,哪你就是千古罪人!”
“师父,我自知罪不可恕,可是飘儿这次带他来,虽然也有一份私心,但对师门的责任以及圣门的忠诚,却从未有过削弱,这数百年来,敌强我弱的局面始终无法扭转,但我相信因为他的到来,这局面将彻底改观。”
“哦,是么?”依然是冰冷无比的声音。
“他才十几岁,但一身修为已经接近先天之境的高阶,就算还不如师父您,但飘儿却不是对手,以这种年龄这种能力姿质,他将大有可能进入无上天道,对我圣门更不无好处;他五天前便走火入魔,按照惯例,他本早应该早就爆体而亡,但现在,却仍然活得好好,况且,他拥有能够对抗我圣门‘天欲魔功’的能力,飘儿性命之所能仍能保留并更上层楼,便是他的缘故,否则飘儿早已力尽人亡。”
山风吹来,四周是一片寂静。
“求求你,师父!飘儿已经别无办法,他走火入魔,生死濒于一线,我不知道他还能支持多久,但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果任由他死下去,那我的修为终生只能停留在这个地步,圣门的又一次失败,无法避免。我不能有这个负累,假如您救了他,即便将我逐离师门甚至废我武功毁我性命,飘儿都心甘情愿。”
“住口!你这是威胁我么?”
“不,师父,飘儿哪敢威胁你,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圣门可以换地址,只要人仍存在,这千余年来,也不是头回,飘儿一路行来,小心翼翼,并无人可以追踪,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