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雅是出了名活泼娇憨,哪里是能坐得住的?
片刻也不肯老实,不仅自己坐不住,还不停地去骚扰永佳。
永佳却是能做的住的,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
实在宝雅闹得厉害,永佳就抬起头,看她几眼,面带温柔,嘴里说着什么。
宝雅立时老实,消停好一会儿……雅尔江阿与纳尔苏站在远处,看着这天真烂漫的一对少女,压抑的心情也舒散不少。
听纳尔苏说,雅尔江阿知道,宝雅格格身边那个少女,是伯爵府的嫡长孙女,本是内定的十四皇子福晋人选,因病耽搁了选秀,才被堂妹顶了位置。
雅尔江阿原本觉得“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既然眼前这个少女是宝雅格格的至交好友,脸上的笑容又那么温柔,当是善良单纯的性子。
听了她的身份,他立时就皱眉。
不管是皇子嫡福晋,还是亲王郡王嫡福晋,他见的太多了。
想想完颜永佳曾是内定的皇子福晋,那所谓的“规矩”、“教导”就少不了,雅尔江阿就心生厌恶,还不忘提醒纳尔苏看顾妹子,别让人哄了。
纳尔苏却为完颜永佳辩白两句,只说她与十四福晋不同,性子纯良。
雅尔江阿嗤之一笑,有十四福晋那样的妹子,这堂姐还能纯善起来?
他心里越发觉得完颜永佳内藏奸诈,认定其主动接近纳尔苏兄妹,八成是看上纳尔苏,毕竟纳尔苏的相貌,在宗室诸王中是出挑的。
没想到,过了一年半,自家继福晋的人选指下来,不是旁人,正是自己曾鄙视厌恶过的完颜永佳。
雅尔江阿虽在女色上不怎么上心,可到底是嫡妻人选,不能说完全不在意。
他心里不屑一顾,冷眼旁观,想要看着完颜永佳如何像她堂妹似的,外装贤量,内有丘壑,在简王府杀出重围。
毕竟十四阿哥偏宠两位侧福晋之事,在宗室不是秘密。可十四福晋进门不过三、五年,就彻底收服十四阿哥,在阿哥所站稳脚跟。
果然完颜永佳冷冷淡淡,脸上没了早年的温和从容。
自己府上,有发妻嫡子,还有掌家的侧福晋,继福晋摆出不争不抢的模样,倒是“以退为进”的好手段。
若是心中没有算计,哪里会做出这么周全的选择?
雅尔江阿自然同继福晋“相敬如冰”,心里也多了十分提防……没想到十多年过去,福晋始终如一,自己终于看明白,压根就没有“以退为进”,福晋也从没有争什么。
除了真儿,怕是福晋压根就不在乎其他人,自然也就没有想争的。
自己的名声,那个时候是最坏的,行事也最是放荡。
而且继福晋进门没两年,又赶上完颜家大变,自己那个时候,正冷眼等着继福晋的手段,心里哪里将完颜家当成岳家?
雅尔江阿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的继妻,担心他的名声连累女儿,她的心里是不是也瞧不起他……*前院,二门外。
听丫鬟来报,瑞和郡主到了,永佳亲自到二门外出迎。
两人见面,各自摸了摸鬓角见过。
初瑜见永佳出迎,有些不好意思道:“大节下,前来叨扰已是不该,怎好劳烦婶子……”说到这里,却是戛然而止,面上带了尴尬。
这还是接亲前的旧日称呼,可现下就不好再叫“婶子”。
自打曹家下小定后,这是亲家两个第二次见面,上次是在大半月前,曹颙夫妇刚从盛京回来后。
只是上次造访,初瑜因丈夫“重病”,耽搁两家聘嫁之事,心里多少有愧,恳切地赔了不是,议了聘期延后,就以不放心丈夫为由,告辞离去。
落在永佳眼中,不过是曹颙病的真不轻,才使得初瑜神情恍惚,行事失了平素稳重。
两人说也没顾得上称呼之事,今日才反应过来。
永佳将初瑜引到上房,使丫鬟上了茶,才说起彼此称呼之事:“不管以前辈分怎么论,现下到底做了儿女亲家,不好再差着辈分。若是郡主不嫌弃,就叫我声‘福晋’。”
都是宗室贵妇,自然不会像乡间妇人一般,叫对方“亲家母”。
可两人的关系不近不远,还到不了直接称呼名字的亲密。
要是按照诰命封号称呼,“和硕简亲王福晋”与“和瑞郡主”则显得太过疏远;去了封号,郑重中也带了几许亲近,刚刚好。
初瑜抿嘴笑道:“就听福晋吩咐……”
称呼之事既告一段落,两人就谈起正事。
听说曹家要将下大定请期的日子定在八月十八,永佳这边也是意外。
她本以为不是八月底就是九月初,没想到是四日后。
下大定虽比不上正式婚嫁时热闹,可也需要一番张罗,合族齐聚。
这四日里,还有一个中秋节,未免太过仓促。
初瑜自不好说明,堂小叔子中秋后就要罢官,未免横生波澜才想着早点确定婚期,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