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繁华处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六十八章 团聚（下）
他这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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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看不清容貌，曹也不晓得他是哪个，只是同其他人相比，这人身上的打扮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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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寅见儿子止步不前，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来人，笑着拍了拍脑门，道：“瞧我这记性，还忘了有位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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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雅”从何来，曹犹自想着，那人已经走到近前，伸手去了斗笠，露出点了戒疤地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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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来人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曹不禁讶然出声，道：“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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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智然，还能是哪个？他笑吟吟合十，俯首道：“阿弥陀佛，曹施主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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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是不胜欢喜，说起在江宁的少年之交，除了宁春、永庆同马俊外，就是这个与曹同龄的智然小和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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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康熙四十九年春智然正式受戒之时，算起来已经四、五年不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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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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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的心中也添了几分欢喜，开口问道：“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你师伯要传你衣钵，让你继任清凉寺主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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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站在院子里，却是不是说话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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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然看了眼旁边站着的曹寅等人，笑着对曹道：“说来话长，还是请曹老施主等人先进了屋子吧，稍后小僧再说与曹施主。”说着，请曹寅等人先进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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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寅见他要避女眷，摆摆手道：“小和尚，你是方外人，不论这些的，还是一道进来，一会儿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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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然见曹寅如此说，便合十应了，随着曹家众人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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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是先前已经使人预备好的屋子，早已烧足了火炕，一进屋子，就觉得热乎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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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已经先进来，站在炕前，看着跟着丈夫进来的儿子，眼泪已经是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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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见她泪眼婆娑，满目慈爱，心里也是酸涩，上前大礼相见：“母亲……儿给母亲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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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曹跪在眼跟前，李氏哪里忍得住，也顾不得媳妇侄子在侧，上前伸出手去，将儿子的头揽在怀里，哽咽着说道：“老天有眼，我总算是盼到了这一天……”说到最后，已经是哭泣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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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瑜站在一边，手中牵着天佑，见婆母如此，眼睛也湿了，忙侧过身子，想要拭泪。目光所及，刚好瞧见曹硕兄弟旁边跟着个年轻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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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瑜不由一愣，刚想着不晓得是何人，竟然直接进内堂，却又觉得有些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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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和尚看起来，怎么有几分面善，眉目之间甚是让人觉得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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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瑜心里虽说觉得怪异，但是也不好当众盯着个年轻和尚使劲看，便扭头看婆母同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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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被李氏揽进怀里，听到李氏地饮泣声，面上也有几分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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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自幼同李氏相处的功夫不长，但是曹却能深深地感觉到她毫不保留的母爱。在她心中，丈夫同儿女就是她的天一般，其中对儿子的牵挂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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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原在初瑜手中，还带着几分拘谨，站在旁边老老实实的。见李氏如此难过，他却是受不了了，挣开母亲地手，往前跑了两步，攥了李氏地衣襟，带着哭腔道：“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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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孙儿的叫唤，李氏才醒过神来，放开儿子，擦了擦眼泪，低头对天佑道：“还不快叫人，这是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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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也奇怪，方才见初瑜时，天佑乖乖地听了祖母的吩咐喊人；现下见到曹，他却攥了李氏的衣襟，不肯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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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低下头，往前推天佑，哄道：“快去喊父亲啊，你不是还念叨想要什么好玩儿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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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咬了咬嘴唇，看了眼曹，又看了眼李氏，小脸堆着一团，小声道：“害祖母哭了，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