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使劲地点点头，道：“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做梦都梦到咱们闺女叫我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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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瑜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落下，却怕曹看见，低着头，道：“额驸喜欢女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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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想着她还没出月子，怕她站在这里见风，揽着她地肩膀进了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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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嬷嬷同个年轻的妇人站在炕边，炕上放着一个摇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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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曹的那刻，叶嬷嬷嘎巴嘎巴嘴，想要说什么，也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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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已经扶着初瑜到炕边坐下，对于摇篮里的那个婴儿，他竟是存了几分畏惧，有些不敢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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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嬷嬷见初瑜神色，晓得他们小两口有话要说，便俯了俯身，带着那妇人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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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瑜已经拭了泪，转身从摇篮里抱过孩子，看着她的小脸，看着她灰白的眸子，身子不由得微微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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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伸出手去，笑着道：“我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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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瑜抬起头来，神情有些茫然。曹笑着点点头，从初瑜的手中小心地接过孩子，像是捧着个稀世珍宝般横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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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明天才满月，但是曹眼中，自己地闺女已经是个小美人了。小鼻子小嘴都像极了初瑜，只有眉形依稀能看出曹地影子。她打着哈欠，像是不满意曹的拥抱，伸出小胳膊来，胡乱动着，小手指刚好刮到曹地下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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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瑜站在一旁，看着曹满心欢喜地逗孩子，神色中多了几分痛楚，小声说道：“额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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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冲妻子笑了笑，小心地将女儿放回到摇篮中，专心致志地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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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见孩子睡熟了，曹才低声唤了喜云进来看着，自己扶着初瑜去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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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瑜脸上不再有笑模样，曹拉了妻子的手，道：“太医怎么说？可说了是什么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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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瑜摇了摇头，红着眼圈道：“太医也不晓得是什么缘故，只说可能是胎毒、胎热的缘故，烧坏了孩子的眼睛，日后怕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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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她有些忍不住了，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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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的心中，曾担忧过自己的孩子，原因不是初瑜怀孕时如何，而是他同初瑜的血缘关系。他上辈子有个同学，祖母同外祖母是亲姐妹，父母是两姨表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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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个同学虽说没有异常，但是同学的哥哥却是天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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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晓得他母亲出身宗室，但是他寻思不知会隔了多少层，所以担忧也只是一闪而过，权当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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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现下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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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他此刻心如刀割般难受，但是却晓得最痛苦的怕是初瑜了，他掏出帕子，给初瑜擦泪，却是像擦不干净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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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放下帕子，扶着初瑜的肩膀，脸上多了几分郑重，道：“初瑜，老天爷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收走了这样儿，肯定要赏赐了那样儿下来。我听说了，你这番生产极是凶险，别说是这个孩子，就是大人，也是生死走了一遭儿。如今，你们母女均安，已经是谢天谢地，我们当惜福才好。这世上的不能十全十美的人，不是一个两个，有你我这做父母的在，还不能好生照看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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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瑜仰起头，仔细看着曹的神情，生怕他有半点不高兴，喃喃道：“额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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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又愧疚又难过，因孩子的缘故觉得对不起丈夫，又怕丈夫不喜欢这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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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解开前襟的纽扣，敞开衣裳，露出胸口小孩巴掌大小的伤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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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瑜唬了一跳，用帕子捂了嘴巴，眼睛睁得大大的：“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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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的脸上带了笑，道：“你同咱们的宝贝闺女是我的救星呢，你看，老天爷待咱们也算够意思，阖家平安，还奢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