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奴才们送他回宫！奴才怕落宫门，就私做主张，打发人回宫，说是十六爷在您这边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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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阿哥将十六阿哥扶到边上的椅子上坐着，点点头，道：“送信回去就好。你们福晋这些日子肯定也伤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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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尽是秽物的酒臭味儿，十三阿哥叫人开了前后窗子通风。因再有两日便是中秋，外头月亮高高地悬挂在半空，洒下一地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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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阿哥眯着眼睛，受风一吹，打了个寒战，恍惚间嘴里嘟囔着：“福晋，什么福晋？哪个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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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阿哥瞧他醉得不成样子，知道这时劝也是白劝，心里叹了口气。虽说贵为皇子，但是在各自的小家中，也不过是丈夫父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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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不好生养，没出生就没的那些不论，就是生下的，又有几个能站住？不说别人，单说他自己个儿，次子与三女也是生下没几日就夭折。只是次子夭折，是康熙四十七年十月底的事，他正因牵扯到“废太子”中，被皇父下令圈禁在养蜂夹道，哪里有心情理会还未曾见过就夭折地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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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三格格，却是前些日子，圣驾离京前夭折的，一岁半大。确实让十三阿哥难受了半个月。分府这一年半，去年上半年还好些，他每月还出去应酬几遭；待因城门杀人之事受了斥责后，他便鲜少出府。跟孩子们相处地时候便多些。两个小的尤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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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弘暾自不必说，整日里在眼前的。谁让他与嫡福晋兆佳氏感情厚些，很少在其他院子歇。就是三格格，因其生母富察氏身子不好，断不开药，照看不到她，便养在兆佳氏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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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阿哥整日里逗弄逗弄儿子女儿，教着两人学学话，没事给儿子当当马骑。给女儿眉心点个胭脂痣，倒也是另一番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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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三格格患了“百日咳”，挺到七月初还是夭折了。十三阿哥守着女儿，终于明白什么叫疼得心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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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心比心，十三阿哥能够理解十六阿哥的悲痛，所以这几日十六阿哥整日醉醺醺登门。他并没有恼。只是心疼他不爱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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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阿哥扶起十六阿哥，说：“十六弟。你醉了，走，哥哥送你去客房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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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阿哥“嘻嘻”两声，歪着脑袋，道：“十三哥，这日子过得也太过谨慎了，连四哥府上地喜事，十三哥都不去。就算十三哥出了金鱼胡同，难道皇阿玛还能定十三哥地罪不成？哥啊，您没瞧见，那小弘历啊，胖乎乎地，挺好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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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阿哥拍拍他的后背，劝着：“行了，行了，十六弟，别羡慕了，你赶紧戒了酒，好好将养几日，辛苦一个月，明年就能抱上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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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儿子？”十六阿哥有些茫然，止了笑道：“儿子没了，儿子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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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阿哥听得难受，便道：“十六弟，你要实在难受，就哭一场，过后就别在寻思了！等以后再有了儿子，前头这个就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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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阿哥摇摇头，道：“是弟弟对不起她，实是没脸见她了！”说着，忍不住举起胳膊，使劲敲着自己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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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阿哥听着，这是另有缘故，不禁有些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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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阿哥敲了两下，身子就有些不稳，十三阿哥忙唤赵丰与自己一左一右地扶住，送他到客房安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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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十六阿哥虽醉着，却不肯就闭着眼睛休息，拉着十三阿哥不叫他走，一会儿是自己没福气，连着两个孩子都无缘得见；一会是小时候刚进上书房，被弘皙捉弄，别人都看热闹，就十三阿哥出来教训了弘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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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以后，他就瞧着十三阿哥亲，又因这位哥哥骑射俱佳，崇拜地不行不行地。不过十三阿哥那时已经十五岁，兄弟两人一起在上书房地日子还不到半年，十三阿哥便跟着哥哥们出来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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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大些，十六阿哥想要亲近十三阿哥，却觉得害臊，怕十三阿哥嫌他生母位份低，瞧不起他；等到十三阿哥不顺当后，他又怕哥哥嫌自己多事碍眼，不肯主动亲近。直到曹进京，到他身边做了伴读，他才得机会与哥哥亲近，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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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絮叨叨，十六阿哥说了很多，直待说得实在累了，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