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两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扬花,点点是离人泪。
漫漫人生路上,谁会陪你直到地老天荒?不到最后一刻不会知道。但在我们的寻寻觅觅中,有些人,有些感情,不可避免地组成我们生命旅程中的美丽插曲,它们给了我们美好回忆。当我们蓦然回首,对着这些美丽插曲,我们或许会微微一笑,感激它们为我们的人生增添了绚丽的色彩,但在这微笑后面又藏有多少心酸的泪水?我们总是在拥有的时候不知好好珍惜,非要等到失去以后才知道后悔。于是我们常常叹息,叹息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叹息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人生便在我们的叹息和犹豫中蹉跎流逝,对的和错的时间都成为过去,错的和对的人也擦肩而过,我们终于一无所有。
也许是昨夜幽梦连连的缘故,北冥萧一觉醒来,已是日近晌午了。她撑开睡意朦胧的双眼,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又闭上眼,赖了会床,才极不情愿地慢慢坐起来,懒洋洋地穿好衣服下了床。
她坐到铜镜前,准备梳洗掉昨日残留的泪痕,却看见自己满脸的憔悴!她娥眉一皱,轻声叹道:“飘絮有心零落愁,东风无力置高楼。谁使春华便老去,红妆流水竟消瘦。”
北冥萧幽幽地站起来,走到窗棂前,任那灿烂的阳光洒满脸颊,仿佛是南宫陵脉脉的目光正温柔地亲吻着她冰冷的面庞。
窗外杨柳堆烟,繁花似锦,已看不到潇潇暮雨的痕迹,就连地上的落花也已打扫干净,好像全被无情的泥土吞噬掉了一般。只有那碧波荡漾的湖面上还零零落落地飘着些无主的花儿,细诉着它们曲终人散的无奈与悲哀。
北冥萧触景生情,不禁凄然笑道:“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春且住!见说道,天涯芳草无归路。怨春不语,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日惹飞絮。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娥眉曾有人妒。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闲愁最苦。休去倚危阑,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她正自伤心,抬眼望处,却看见一名二十四五岁的白袍英俊青年正信步走在前面不远处的鲜花丛中,金色的阳光轻柔地照在他身上,把他那玉树临风的挺拔身姿映衬得愈加倜傥不群。北冥萧看清了他的脸庞,不由得皱眉道:“司马长风!”
只见他剑眉长敛,负着双手在花园里慢慢地踱着步,瞧他神情似乎很难过的样子。
北冥萧正感奇怪,他竟张口吟道:“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北冥萧闻言不禁若有所思道:“原来他也是个伤心人!他为了谁呢?看他那日比武招亲的拼命劲,莫非……”她心领神会地微微一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当下便收起失落的心情,笑颜如花地朝他走去!
司马长风郁郁寡欢地吟完那阙词,长长地舒了口气,抬起头,正看见北冥萧风摆杨柳地向他走来!他微感惊讶,但还是朝她欠身一礼!
北冥萧走到他面前,也回了一礼,并对他嫣然笑道:“那日比武招亲时小女子对司马少侠多有冒犯,还请少侠万勿见怪!”
司马长风想到他当日对她步步紧逼,实属不该,当下抱拳歉然道:“在下也有许多不是,还请北冥姑娘原谅!”
北冥萧早料到他会如此回答,便微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不计前嫌,坦诚相见如何?”
司马长风当即展颜笑道:“在下正有此意!”
北冥萧欣然笑道:“司马大哥好兴致呀,一人在花园中漫步。”
司马长风被触到伤心事,剑眉一皱叹道:“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北冥萧的娥眉不易察觉地一挑,顺藤摸瓜道:“哦?大哥心中有事,可否告诉萧儿?憋在心里可不好受啊。”
司马长风深邃的目光凝视她片刻,终于摇摇头,叹声道:“你有所不知,我与她是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啊!”
北冥萧心中雪亮,面上仍然试探道:“大哥说的‘她’莫非是南郭帮主?”
司马长风闻言大惊道:“你如何得知?!”
北冥萧凄然笑道:“瞧司马大哥当日比武时的表现,明眼人不是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么?只是当时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师哥和南郭帮主身上,又有几人会注意到你我的存在?”
司马长风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终于释然笑道:“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妹妹喜欢的是陵弟么?”
北冥萧听到南宫陵的名字,美丽的脸庞也情不自禁地飞上了两朵红云,愈显娇媚,司马长风乍见这种天人容颜,不由得痴了,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