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
也许这就是造物主的平衡,恋爱中的男女一方较多地付出物质,而另一方较多地付出情感。
我和他都下了赌注,虔诚地赌一份天长地久。
不可能个个如愿,不可能个个收回成本。但是,没有人空手而归,即使什么都没有得到,有回忆不是也很好吗?
然而我不甘心,非常地不甘心。
月明人倚楼。肠断白频洲。
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
念月榭携手,露桥闻笛,沈思前事,似梦里,泪暗滴。
别后厌厌,应是香肌,瘦减罗幅。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语已多,情未了,回首犹重道:“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
如今梅英疏淡,冰澌溶泄,东风暗换年华,唯剩寸寸柔肠,盈盈粉泪。
这一切,全都因为另一个女人,一个叫燕的女人。
她掠夺了他的一切,也掠夺了他对我的爱。
他让我自惭形秽。
我想,是他不够好,他太过低俗,他配不起我。
我本该恨他的,他是一个如此绝情的负心汉,为了另一个女人竟然舍得伤害我,舍得忘记我们曾经拥有的美好回忆。
然而我不恨他,一点也不,直到现在,过了一个轮回的时间,我还爱着他,甚至比他自己还爱他。
我恨的,只有那个叫燕的女人。
你可能会问我,我究竟爱他什么?
我却也说不清。
我爱他的气质和情调,我爱他说不出的味道,我对别人从没有过触电的感觉,自从看到他以后,我再也无法忘记……
爱,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爱的感觉让人迷惑,但感觉在很多时候并不是爱,只不过是爱的幻象。
爱是自由的孩子,自由是爱的土壤。爱的情感来不得半点肆意和强求,爱只有在相互喜爱和彼此交付的基础上才能诞生。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错了,我与他之间的感情,究竟是不是爱?
清颍东流,愁目断、孤帆明灭。
茫茫夜色中,明月依旧孤悬,我却看不到他的身影,只有关山今夜月,千里外,素光同。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
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
楚客欲听瑶瑟怨,潇湘深夜月明时。
沙河塘里灯初上,水调谁家唱:“屋檐如悬崖,风铃如沧海,我等燕归来,时间被安排,演一场意外。你悄然走开,故事在城外,浓雾散不开,看不清对白,你听不出来,风声不存在,是我在感慨。梦醒来,是谁在窗台,把结局打开,那薄如蝉翼的未来,经不起谁来拆。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沉默年代,或许不该,太遥远的相爱。我送你离开,天涯之外。你是否还在,琴声何来,生死难猜,用一生去等待。闻泪声入林,寻梨花白,只得一行,青苔。天在山之外,雨落花台,我两鬓斑白,我等你来,一身琉璃白,透明着尘埃。你无瑕的爱,你从雨中来,诗化了悲哀。我淋湿现在,芙蓉水面采,船行影犹在,你却不回来,被岁月覆盖。你说的花开,过去成空白。”
当是时,襟韵洒落如晴雪,秋月尘埃不可犯。
一曲阳关,断肠声尽,独自凭栏桡。
我循着歌声望去,楼外楼正灯火辉煌。
远方黑暗的夜空下,我不知道是否有人和我一样寂寞。但我想,寂寞的人虽然不同,至少仰望的星空却是唯一。
他会不会在那里?会不会也在思念着我?……
一场骤雨过后,拣不完满地,银杏的白果,像温柔的桐油灯光,烤出香熟的哔哔剥剥。
今夜残灯斜照处,荧荧,秋雨晴时泪不晴。
孤负当年林下意,对床夜雨听萧瑟。
第三季属于箫与竖笛。
然而我没听到琴音,只听见黑猫在瓦上诵经。
我剑眉一皱,心烦意乱地向窗外看去,却见月光光,月是冰过的砒霜。
月如砒,月如霜,落在谁的伤口上?
太阴下,夜是死亡的边境,偷渡梦,偷渡云,现代远,古代近。
我忙了一整夜,把月光掬在掌,注在瓶,分析化学的成份,分析回忆,分析悲伤。
却不防,自己早已毒气攻心,便因为这美丽的月光。
一向忘了左胸口有一小块伤痕,为什么会在那里,是刀挑的,还是剑削的,还是谁温柔
的唇,不温柔的诅咒所吻?
直到现在,我忽然心痛得无法呼吸,才从镜中的裸体发现,那块疤竟然已经长大。
像当胸一掌的手印,一只血蟹,一张海棠纹身,我惊视这扭曲变貌的图形。
那海棠,究竟是外伤还是内伤,如今再也分不清。
我想,我就要死了,我眼前开始出现五彩缤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