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花店买了用19支红玫瑰,扎成的鲜花。鲜花的外沿衬着绿叶,金黄色网纱束裹起,宽边丝带。买花的小姑娘对我说:“这都是用的上乘的
鲜花。”她很有同情心说:“你的朋友会好起来的。”
“谢谢。”我问小姑娘说:“买鲜花的钱还够吗?”
“够的。”
我捧着鲜花走进病房时。看见林心雨睡着,她的一只胳膊,伸在被子外面输液。陈露在她的一旁椅子上坐着。陈露见拿着鲜花进来,她帮我换
了床头柜上的鲜花。
她悄声说:“护士说,她刚睡着。”
林心雨的前胸让被单盖着。她脸色蜡黄,毫无生气。我在她醒着的时候,曾掀开过一次被单。她的前胸,被层层纱布紧裹着。我感到她的前胸
,让我惊心触目。我强装笑脸的对她说:“这就很快会好起来了。”她用很微弱的声音说:“你很乐观是吗?”
“我问李主任了,刀口长好以后就没事了。”
她说:“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撒谎。不过这也没什么。我早就想通了。”
我和陈露走到病房外面楼道里。我问她说:“你又见到李主任了吗?”
“见了。李主任说,从现在的情况一切还正常。但是从病理检验的结果,她的癌细胞,已经转移了。”我心里感到很无奈。虽说,这结果对我
来说,是有思想准备。但我还是有一种侥幸的愿望,希望有令人宽慰的奇迹发生。
这无疑是对人生命的,一种判决。我在林心雨住院的后,我上网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尽管,有人在和癌症和死神的搏斗中,生命延长了很多年。创造了奇迹。我知道那些奇迹,毕竟是奇迹,没有广泛的意义。
人的生命是脆弱的。这也包含了人性的弱点。
陈露坚持她今夜陪着林心雨。她对我说,她先把今年的年休假休了,在医院好好陪陪她。其实,她是单位的领导,有会议就去开会。没什么重
要的事情,她随便可以找个理由出来。没人对她考勤。这所医院是不提倡陪床的。但对于危重病人的家属,也就放宽政策。这所医院的费用是
很高的,但这里全方位的治疗与护理,还是深受象林心雨这样有钱患者的欢迎。
陈露和林心雨她们是铁姐妹。她们存在着很深的友谊。林心雨有许多朋友,可通过她患病。我看出来她们之间的友情,和彼此之间的关爱程度
,是在男人间很少见到的。从中我也懂了,林心雨把我介绍陈露的原因。只是她们很少在我面前提起对方。从而我坚信:女人之间除了爱情,
还有一种真诚情感的存在。在她们之间,我看不出男人间的,那种相互利用的关系。作为一个大上海的外来人。我一直都对这个城市,缺乏好
感和友善。所以,在我接触上海的时候。不仅是林心雨选择了我,我也同时选择了女人。女人,对我究竟意味着什么?是财富,还是别的什么?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讨厌上海的男人。尤其是象白志东那样的男人。
在上海,我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同性朋友。我在上海的生活和经济活动,更多的是利用了,喜爱我的女人。是这些女人,让我得到了诸多好处。
所以,我爱这些女人。先前,林心雨没病以前,我以为和这些女人,不会产生什么情感上的东西。只是一种性的伙伴关系。可是现在看来我错
了。有人说上海的经济在腾飞,上海文化的萎缩和溃退。上海这些年所有风靡的文化,都是叫春的声音。
也正是在这种声音的影响下,产生了我身边的女人。我回到胡玉家还不晚,可是她已经睡着了。这些天,她不比我轻松。在她的努力下,公司
有条不紊的运转着。王伟过两天就要回南非。我需要买的礼品,至今还没去买。明天,我无论如何也要去趟商场。如果不是有送给妹丽小姐的
礼物,我是可以委托胡玉去办。
我心不在焉的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播放的足球赛。我想着下午和小雪见面的情形。她搅得我毫无睡意。
新欢,是一剂春药,它能调动肌体的激情。
但我对小雪却感觉不到。莫非,是自己的神经已经麻木。还是她对自己毫无用处?我预感到她将来,会是我生活与事业中的累赘。我就觉得她
现在对我来说,是个难缠的女孩。我和她仅仅是一夜的激情,就付给她十万,我也太傻冒了。当然,这里面也有我对童汐风的,一种负罪感。
我在心里策划和寻找,让她彻底离开远离自己的方法。我连续不断的吸着烟。我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我想了半天,都觉得自己是被动的。我
没有任何办法,不让她再来找自己的麻烦。“今天的事情,只有天知、地知。”她对我所有的承诺,毫无价值。
怎样才能不让她再来骚扰呢?最佳的方案,就是让她在我的视野里消失。这是一个很危险的闪念。我几次曾强迫自己,放弃这种可怕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