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响了。我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二十三点五十分。这几天,我听见电话就过敏。李建和董平突然失踪以后。我在南非的业务不仅瘫痪。而且,我更无法面对他们的亲属。陈露反馈回来的消息,跟我在南非的黑人雇员那里,了解到的情况一样。我问陈露说,他们是不是被人绑架了。她说,不会。他们要是被人绑架,早就该有人提出赎金了。所以,我只得对他们的家属反复说,李建和董平不仅是你们的亲人,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请相信,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找人。可我心里清楚,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有处理这种事情的能力。我面对她们的哭泣,我只有苍白无力的安慰。
林心雨的声音,从遥远的美国传来。我在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心理塌实多了。我从不怀疑她,解决问题的办法和能力。我现在思想是一片混乱,我不知道在突变的事情面前如何处理。
“喂,晓男。我是林。你好。我接到了陈露的电话。她说你在南非的生意,遇上了麻烦……你派去的人失踪了。”
“是的。我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联系不上他们了。他们的家属,整天跟我要人。我现在不知道该具体的做什么?想听你的意见。”我在电话里的声音发涩,急得几乎要哭。我接着说:“我给你去了几个电话,你的秘书说你去了芝加哥。”
“是的。我这几天都在飞机上。你先别急。我想知道你在南非的药品生意,究竟做到什么程度?我听陈露说,你的生意做得挺大。”
“要不出这事,今年会有不少的利润呢。”
“你说的具体些。”林心雨打断我的话继续说:“我想知道具体的数字。”
我想了想说:“在南非的药品有五百万,还有一百八十万的货在海上,大约一个月到达南非的德班口岸。我还有不到一百万的资金……”
“呵呵,你做的还不错嘛!”
“我都要破产了。还不错呢!”我在电话里嚷着说。
林心雨她在电话里,考虑了好一会儿。她才说:“我建议,你立即通知,你在南非的雇员,马上去当地的警方报警。并且封存你在南非的所有药品;另外,你跟外交部取得联系,请他们通知当地的大使馆,寻求他们帮助。让他们督促当地的警方,帮助寻找你们的人。”
我在电话中对林心雨解释说:“现在有两个说法,一是他们挟款潜逃了;二是他们被人暗杀了。”
“你要记住,对于人云亦云的事情,只可听,不可相信。在事实面前,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果你是个商人,你就要相信数字,世界上只有数字最忠诚。有时它能告诉你一切”我没听明白林的高见,我忙问她说:“我不懂你的意思,你就明讲好了。”
林在电话里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是否知道,你有多大的经济损失?”
我回答说:“我不清楚。因为,董平是负责财务的副经理。”
“所以,你必须亲自去一趟非洲。首先弄清你的具体的损失!这对你的非常重要。”
林提出要我亲自去一趟南非。我从心里感到恐慌。
非洲,我过去上学的时候,从课本里读到的非洲,是一个富饶美丽的地方。现在,那里充满了战乱,每年都会流行瘟疫。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在非洲的药品生意才红红火火。起初,我也意识到在非洲做生意,会有一定的风险。但现在的这种风险,已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
几年来,我的资产已经达到了两百万。我的生意象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我在拉进,我与梦想之间的距离。我没想到,这个雪球在突发事件的撞击下,就要发生崩溃。而且,来得是这么突然,这让我感到心惊肉跳。正如林心雨所言,我的生意已经做到,自有资金的三倍之多。我无疑是把自己推到了险境。
我先是嗓子疼痛难忍,后是闹肚子。我不停地含着草珊瑚含片,还得记着得吃消炎片。我象是得了一场大病。我一个外来的打工仔,能在上海站住脚。我能有今天这容易吗?我要想尽一切办法,挽救我在南非的生意。
其实,我全部是按照林心雨的建议做的。她在这方面比陈露经验丰富。我在办理出国手续时,我还是找到陈露。她答应我,她的朋友会尽快帮我办理,我去南非的手续。我去这次去南非,我带上了公司的副经理王伟。他比我小两岁。他熟悉业务,英语也很好,最主要还是他对我忠诚。我觉得,现在忠诚最重要。
我去南非,在上海还要有人,能配合我的工作。我也需要有人,帮我管理公司的日常事务。这时,我想起胡玉。于是,我拨通了她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