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箭间。
锵!备用的长剑明显不是黑弩地对手,刚一交锋就被震断。流风眉头皱起。身体只来得及微微倾斜了那么一丁点,弩箭已然贯穿了他的肩头。
流风受伤了,他已经五年没有受过伤。但此刻,他身子虽然败絮一样飘飞出去,脸上却在微笑。李秀才既然能射出威力强至如斯的箭。那他必然耗尽了内力。会有一个短暂的脱力期,即使破月也被他急退。但尖峰是无论如何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他所料不错,破月的确被击退了。他用枪尖抵住向他射来的弩箭,想要把它弹开,却没料到自己竟然连人带枪被弩箭上附着的力量带得连连后退。除了死命抵抗,破月没有别的选择。
尖峰来了!
他双手持枪,怒吼而来。每走一步,他地刚靴都会深入地下数寸,身后一连串的脚印代表了他的力量,代表了他一往无前的决心。脱力的李秀才已是待宰羔羊,这一枪下去,必定会将他洞穿。
似乎了解到尖峰地想法,李秀才惨然一笑,双手下垂,丢掉了弩机,闭目待死。尖峰这次没有上当,他敏锐地目光看到了李秀才的右手不老实地在身后的岩石上按了一下。
几阵风声响起,七八个钉板成扇弧型呼啸着冲向尖峰。
尖峰没有把这些机关看在眼里,他坚信自己只要一招就能把钉板全都打碎,他只是不愿浪费打钉板的时间而已。简单的观察了一下钉板的来势,尖峰已找到了漏洞所在。只要自己现在趴下,贴地飞行,即可躲过所有钉板,一枪刺死那个贱人。
他趴下,飞行,正准备刺枪时,尖峰发现李秀才正带着玩味而诡异的笑容盯着他看。李秀才的左手也按下了一个机关。
眼前一片白芒,地面上忽然竖起的一排雪白的短剑,其中一把割开了他的下巴,割开了他的喉咙,一直到撞上领口的盔甲,才砰然断裂。还有两把短剑撞上了他的肩膀,被护身盔甲碰断。
短剑入颈这一瞬,尖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数十年的战场生活让培养出了他对生死危机天然的直觉,白光刚在眼前出现,他的长枪已经脱手,向李秀才飞射而去。
砰!
李秀才重重的撞到了身后的岩壁,碎石唏哩哗啦的从他身后滚落。他软绵绵的坐了下来,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抓紧胸口的长枪,扔了出去。
伤口不大,枪尖仅仅刺入他三寸的皮肉,但长枪在贯穿战衣的过程中,早已压断了他胸口所有的肋骨。呕了几口血,李秀才呵呵一笑,拍了拍刚刚滑到他脚下的尖峰,说道,“好小子,你真难搞!你们三个一直是木头脸居中,你跟娘娘腔策应。少爷我为了把你引到中间的位置来,可是花了整整一个半时辰
尖峰喉咙里呵呵呼呼地直冒血泡,他声带也被割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李秀才又拍了拍他的脸,目光投向了广阔蔚蓝的天空,平时亮若晨星的双眸黯淡了下来,隐隐浮动着一层水汽。
“可惜啊。”李秀才叹息道,“早知今日,当初我练功时再努力一点,就能躲过你这临死一投,而不是寄望于侥幸。我还有一招没用,再杀一人,我便能胜券在握。娘子,我的好娘子,相公我不甘心,不甘心
两行清泪自他眼角滑下,回想起与萧清琳相处的日日夜夜,曾经冷血无情的李秀才竟然哭了起来,颤抖的肩头牵动了胸前的伤口,疼痛让李秀才哭泣的表情有了一丝怪异与狰狞。他知道自己越是伤心,胸口的断骨错位就会越是严重,然而内心的牵挂与柔情早已淹没了他,李秀才越哭越伤心,终于嚎啕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要回去见娘子,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