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传来的疼痛让晕迷中的甘颖醒来;她感到腿上和后背上压着沉重的东西,左脚踝疼痛难忍,眼前黑忽忽的什么也看不见。
她想擦下眼,却发现右手也被东西压着了,只有左手还可以动,但也被挤在身体和一堆东西中间。她想喊人,但耳边传来的声音吓得她不敢出声:有人在大声的用英语叫喊着什么,就在她的上面。
已经渐渐习惯了战争环境的甘颖不再那么惊慌,但脑子里想起的那些女俘虏落在鬼子手里的悲惨的传闻还是让她感到恐惧。还能动的左手慢慢的摸索着衣服上的口袋,她记得那里该有支医用剪刀。
有人从她背上压着的东西上走过,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感到多重。
手终于摸到了口袋里的剪刀,她摸索着用剪刀的尖子捅开口袋,慢慢把剪刀拉出来。
握着剪刀,她平静了点,慢慢摸索周围,才发现自己是被倒塌下来的沙袋压在了下面,幸运的是,压在她身上的沙袋是斜压在别的沙袋上的,正好给她留下一个勉强可以容下上身的空间。
她不敢乱动,强压着脚踝上的疼痛和身上的不适,眼泪一颗颗的掉了下来。
爆炸声和枪声又激烈起来,有人在她上面来回跑动,大声叫喊着什么,但渐渐又昏迷了的她什么也听不到了。
邢辰换上一个满的弹夹,擦擦脸上的汗水,大声喊道:“各小组注意搜索,记着,不留活口!但看清是不是自己人。”
他的20多个“蛟帮”骨干兄弟清一色丛林迷彩服,带着黑色的绒线帽,这也是他们在道上的招牌服装。手里是一色的97式。有些是米修维从那个死去的后勤军官手里买下的,其他的是从战死的战士手里找到的。
他们通过邢澜和捐献和县里打通了道路,获得了武器的拥有和一个民兵连的临时番号。立即就组织起自己帮里的人员建立了一个武装护厂队,并在有关方面的指定下,在工业区的“大米粮油加工厂”建立了营地,修筑了防御工事。而且还协助有关部门清扫了两个和鬼子有联系的黑帮。因而被指定为民兵预备队。
在敌人奇袭的时候,他们自己建立的工事有效的保护了他们的人员安全;事实上他们是唯一没有人员死亡的民兵连,只有几个没来的及隐蔽的人受点轻伤。
在巷战开始的时候,他们因为离火线较远,一直在紧张的加固工事,布设陷阱和地雷;尤其是把前几天通过在气象局和县武装部的关系搞出来的几百枚现在没人要,连放都显碍事的人工降雨弹,去掉弹头,改造成了定向地雷,把他们整个阵地封的严严实实。
就在半个小时前,他们接到命令,要他们来支援这个设在商场里的街垒,打通医院撤退的道路。邢辰立即带领20名身手最好的人出发,而米修维则留下守卫阵地。
但在他们来到这里后才发现,敌人已经攻进了街垒,守卫的战士被困在三楼抵抗。
跟邢辰一起来的大多在部队就是把好手,在邢辰的命令下,突然从几个方面冲了进去,狂丢手榴弹,打了正在攻击三楼和忙着布设阵地的鬼子一个措手不及。
其时敌人因为战斗减员,连伤员在内也就只有20多人了,在突然袭击下,很快就被赶了出去,在不远处一栋被敌人占领了的大楼的火力掩护下,退回了黑暗的废墟中,留下了7~8具尸体。而邢辰他们也牺牲了2个人,还有3个人受了伤。
邢辰来到一楼那个被敌人的破墙装置炸开的大洞那里,借着路上照进来的火光查看着:这里大概是我们的一个包扎所,地上躺着几个已经包扎好了的牺牲了的战士,边上还有几个空了的药箱。
“来人。”邢辰喊到。
“什么事,大哥?”几个正在拖敌人尸体的民兵跑了过来。
“让你们叫我连长,就是记不住!”邢辰气道:“现在我们也算是士兵了,别乱叫了。来,把我们的烈士搬开,用沙袋把它堵上,记着,外面丢几个地雷。”
“是,大……连长!”
几个人搬开烈士的尸体,小心的放在一边,然后搬起沙袋堵在了洞口,还在外面扔了两颗小型的地雷。
“连长,这还有个人,是个女的。”一个正在搬沙袋的战士突然发现了被压在下面的甘颖.
“什么?是什么人?”邢辰急忙走了过去:“活着吗?”
“不清楚。”
邢辰打开手电筒,在光柱下是个穿着一件看不清什么颜色羊毛衫的女人,头上还有血迹。用手试试呼吸,还有气。
“是平民。快,把她抬里面去,她还活着。”
几个人抓着甘颖的手脚把她抬了起来,邢辰发现了她手中紧紧纂着的剪刀和从口袋里掉出来的布条:“轻点,她好象是医生。”
被灌了几口水的甘颖醒了过来,她敏感的发现自己被人半搂着:“我被俘虏了!”一闪念下手里还紧纂着的剪刀在一声尖叫中扎了过去。
邢辰一抖手腕磕开了扎来的剪刀,却被甘颖用另一支手推了一下,顺势从他怀里滚了出去。
邢辰哭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