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敬瑭避开了五叔如剑芒般的目光,转身对大殿的众臣说道:“石某以为宁王李从荣可当此任!”
“哄——”周围的大臣们,立时乱哄哄地闹成了一团。
一直没说话,冷眼盯着石敬瑭的李从厚,这时冷笑道:“石爱卿,你可真能说笑啊!我皇兄自幼患有心疾,痴狂无度多年了,你这么着是想当周公呢,还是想当曹操啊?!”
“哼,当周公也好,当曹操也罢,总是石某不再愿做你这个书呆子的阶下之臣了!”石敬瑭嚣张地说道。
“石敬瑭!你太放肆了!口出大逆不道的逼宫之言。你也不想想,你一个人是否走得出这长乐宫!”太子李从厚终于被他惹怒了。
“来人啊!”我明白了李从厚的心思,对着殿外大声呼喝道。
顷刻间,几十名突骑营的甲士冲入大殿,将石敬瑭团团围在了中央。
“呵呵,好!好!好!”石敬瑭咧嘴笑道:“太子,石某来赴宴前,我手下的谋士就告诫过石某,太子殿下会摆个鸿门宴招待我老石的,哼,我石某一心为国,最终却只能落个如此下场吗!”
李从厚冷冷地看着他。我心中却感觉什么地方有些不妥,这么容易就擒获了石敬瑭吗?回头看了看五叔,他也在警觉地注视着石敬瑭。
“不过,我石某既然敢来赴这个鸿门宴,就有汉刘邦的脱身之策!”只见石敬瑭大喊了一声:“还不快动手!”
在我和众人没弄明白之际,台上刚才抬龙椅的四个宫人突然从台子后面窜出,乘李从厚还没来得及反应,其中两人手中明晃晃的短匕,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好厉害的石敬瑭,原来早沟通好了内宫的宫人,只等他发令便会胁持太子,难怪他敢独自来赴宴,还如此嚣张地咆哮朝堂。唉!我的控鹤军负责的都是皇城外围的防御,没想到被他从内部钻了空子!
“指挥使大人,吩咐你的手下退开,不然,哼哼!”石敬瑭冷笑道。
我忙招呼突骑营的军士散开。就这么,四个宫人胁持着李从厚,跟着石敬瑭,一行六人缓缓地向皇城外走去。我和突骑营的两队军士则在不远处紧紧地跟随,密切注视着他们的动向。五叔和任圆也跟了过来,他们身后则稀稀拉拉地跟着几名朝臣,而在大殿中,更多的人选择了沉默。
来到城门前,石敬瑭停下了脚步,回头对着我们笑着说道:“可惜了如此中秋月圆之夜啊,本当饮酒当歌,对月鸣唱,可现在……唉,安王殿下,不知你我兄弟今后还能聚在一起,有这赏月的机会?”
五叔说道:“石兄好雅性啊,可本王不过老粗一个,只怕今后找到了石兄,总要坏了你的兴致。”
“哈哈,安王说笑了。哦,太子殿下,你看城门外那个人是谁?”石敬瑭用手一指城门。
我们都向那边望去,只见离护城河不远的地方,众多军士已经把皇城围了个水泄不通,松明火把将外边照得如同白昼一般。火光下,我见一人神情得意,身着铁甲,跨下一匹战马,正是王浩翊。他左手边的一匹白马上,斜坐着一个表情痴呆的青年,兀自呵呵地傻笑着。
“宁王李从荣!”李从厚从牙根中蹦出了这几个字。
“太子殿下,哦,不,应该改称您为王爷了,外边的才是新太子!”石敬瑭一脸坏笑道,“还请王爷护送我等出城,到了那边石某纵使不放了您,新太子殿下念在同宗之义,也会放了王爷的,请吧!”石敬瑭对那四个宫人一递眼色,一行人慢慢向着护城河走去。不远处,一队骑兵正向城门这边靠拢,显然是来接应他们的。
众人此时不由大急,如果让石敬瑭过了护城河,上马后便大势已去了。可李从厚的脖子上正架着匕首,一时谁都无法靠近搭救。
正在着急中,“嗖嗖——”的几声破空声响,四个胁持李从厚的宫人纷纷身中弩箭,哼都没来得及一下,便被弩箭贯穿了身体,如软泥般地倒在地上。此时石敬瑭已经走出城门,正抬脚要上护城河的吊桥。见势不妙,他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军人,立刻头也不回地冲过护城河吊桥,在吊桥要拉起来的瞬间,迅速地跳到对岸。
这时赵匡胤带着几个弩手从黑暗中冲了出来,这些弩手都是我办公处所的守卫亲兵,这几日经过了我和赵匡胤的共同操训,各方面都是不错的好手。其中有个才十六岁的少年,身材特别强健,而且他的名字也叫王禧,和王府的那个看门家丁一样,因而我印象颇深,于是我对他喊道:“禧子,快,再远就来不及了!”
禧子忙立住身子,双手拉动弩弦,用腿使劲蹬开弩柄,扣好机锁后,迅速地从腰间抽出一支箭矢,搭在弩槽上,稍一瞄准,“嗖——”的一声,一支弩箭直奔石敬瑭的后心而去。
这支箭去得既猛又准,大家都以为石敬瑭必死无疑时,哪曾想那弩箭撞到他的背心后,只将他撞了个趔趄,箭矢却弹到了一边。
“这老贼身上穿了金丝软甲!”五叔在旁边有些惋惜地说道。李从厚不由也叹息了一声。
石敬瑭稳住身子,跳上来接应的马匹,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