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夫人。这南宫夫人素来不喜抛头露面,宁城见过她的百姓可谓是寥寥无几,只不过知她为人和善,年年总要做些善事,人们心中揣度着,这南宫夫人约莫是富贵之家的遗孀,到这沿江小镇来享份清净的。
“南宫别院”建在宁城东边的,地势甚高,别院按东西南北四厢而成,构局简单,一眼明了。东厢是下人们日常劳作休息之处,此刻福伯正领着杨小玉往东厢走去,行了片刻忽听见身后有人叫唤,却是云姑娘赶了过来。
福伯诧异道“云姑娘,你怎么赶过来了?”开口的那当子,云姑娘也道“你这是要把这丫头领去哪里?”福伯闻言一笑,道“原来是为这小丫头而来,老奴也正在费神,不晓得如何才好?姑娘来的正好,此事交与姑娘却是好办的多。”
云姑娘也不推辞,与福伯闲扯几句,便牵过杨小玉往东厢而去。走过一条小道,来到一处村落似的地方,杂乱无章的民房东一处西一处,人多往里面走进几步,竟是辨不清来路。云姑娘对这里显得很熟络,一路上不停的有人招呼着她,她亦是笑着回应着,带着杨小玉七拐八摸的来到一处破旧的房屋前,隐隐听见哭打争吵,轻轻推开半边门,却看见一对男女撕打在一起。
那女子披头散发,看不清样子,嘴上哭骂着“你这个杀千刀,老娘今个跟你拼了,你甭想在拿家里一个铜板。”一手扯着男子的衣襟,一手不停地打着。那男子想必被拉扯了有一会,衣裳散乱,满脸横色,厉声吼着“你个贱货,还不撒手。”说话间,就劈头盖脸的扇打,只听见“啪,啪。”几声,这几下打的甚是用力。那女子“哎哟”的叫喊着,那男子还不解气,又把女子撩倒在地,一阵狠踢,骂道“叫你跟老子犟,打不死你这贱货。”
那女子被这几下打懵了,哪里再敢还手,只是倦在地上哭泣着“我跟你这么多年,没享过你一分好,你要打就打,要骂就骂,根本没拿我当人看啊。”声音嘶哑,不堪入耳,又哀哭道“这到年关了,你要是把这点银子拿走,这个年可怎么过哟,你不管我死活没不要紧,鸿渐是你的儿子啊,你还是不是人啊。”说着,作势想从地上挣扎起来,那男子被她说的脸色铁青,一脚又将她踹翻在地,正想过去,再补上几下解气,却看见门被人一把推开,看清来人,不由慌了手脚,赶紧一转头,就准备从后门跑掉,只闻得耳边有人“哼”的一声,接着膝盖一阵剧痛,身子一沉,趴倒在地上,一抬头,见云姑娘一脸鄙色的瞧着他,只吓得把头磕的的作响,喊着“姑娘,饶,饶我这次,小的再也不敢了。”
云姑娘轻笑着,道“还有下次?呵呵,你这无情无义之徒,留在世上也是个祸害,倒不如我送你一程,你刚好能赶去阴曹地府过个年。”说着,袖中寒光一闪,一柄精光四射的软剑握在手中,就朝男子刺去。那男子顿时亡魂大冒,身上一阵冰凉,只道一条命就搁这了。
周围几人只觉得眼睛一花,那披练似的剑光往男子身上一绕,便又隐于云姑娘的袖中,就像从未出现一般。而后听见云姑娘叱道“杀你倒脏了我的剑,滚吧。”
男子这才回过神,见身上多了数十条寸许深的血迹,冷风一吹,钻心得痛,一条命却还留着,当下哪里还敢多想什么,跌跌撞撞的向屋外跑去。
那女子仍曲倦在地上轻声抽泣,见男子跑出屋外,哑着声音,喃喃自语道“倒不如杀了这畜生,一了百了。”
杨小玉此刻站在门外,回想起刚才一幕,仍有种恍在梦中的感觉,云姑娘刚才破门而进,从足踢那男子双膝,到剑削得那人浑身数十条伤痕,举手投足之间快若石火,那凶恶大汉竟是束手待毙,着实令人难以想象,女子也能有这般厉害?
云姑娘扶起那女子,拿了块湿帕递去,柔声道“兰嫂,别多想了,这日子还是要过的。”
兰嫂低头一阵苦笑,将散发盘起,用湿帕抹干净脸,掸掉衣服上的尘土,这才说“云丫头,今个要不是你来,我怕是要在床上躺上几天了。”
兰嫂脸上留着几道青紫淤痕,一边眼眶也被打青了,云姑娘看得不由心口一痛,道“兰嫂,你莫这么说,云儿小时得你照拂,一直未曾忘过。”
兰嫂握住云姑娘的手,道“云丫头,这些年若不是你拿银送粮的,我和鸿渐这日子早就过不得了。”
云姑娘刚准备说话,却被兰嫂按住。
兰嫂向着屋角,招了下手,喊着“鸿渐,你云姐姐来看你了,还不快过来?”
这时杨小玉才发现,原来这屋子里还有一个人,还是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男孩,那唤鸿渐的男孩,脸上哭兮兮的,躲在角落,直到这时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头扎进兰嫂的怀里。
"哟,鸿渐真不知羞哦,都这么大了还哭呢."云姑娘见状一阵讪笑.
那男孩听后,不由忍住了抽泣,别扭的直起身子,还挂着泪水的小脸上已多点羞红.
这时兰嫂问道"云丫头,你怎么大早上就过来了?"
云姑娘看了眼立在门前的杨小玉,便把来由叙述了遍.沉默了片刻说"我见着孩子也是投缘,不只怎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