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的反应却和在场的打手们完全不一样。
他凝神沉思了片刻,在罗战的身后侧目看着雷停,忽然冷声说道:“你怎么会接受如此苛刻的赌约?虽然你有超乎寻常的身手,但我不相信你有什么奇招能够在保全罗战性命的前题下伤到我!除非,,,”话音拉长,略做沉吟后续道:“难道你在我身边预设了人手,想用这个看似疯狂的玩命赌约吸引我的注意?!”
雷停笑了,嘴角边露出的还是那一抹他特有的满带嘲讽意味的冷笑:“狼鹫锐目如电,谋算深沉,我又怎么敢在关老爷门前耍大刀呢?!”看着横架在罗战喉结处的刀锋,森然说道:“你如果反悔就另外划出道儿来,我肯定奉陪到底。只有一点你需要记住,不要乱动你的刀子,否则你死得肯定比罗战快!!”
“呵呵。”宋行神情阴抑地笑道:“我现在还真的有一点点好奇心了,真想看一看你怎么让我死得比罗战快!好吧,不用另外划什么道儿了,还是按照刚才的约定,我倒要领教一下雷公的霹雳手段!!”说着,摆手向环伺在四周的一众打手喝道:“你们都退到二米之外,每个人盯紧身前的同伴,无论是谁只要有所异动立刻格杀!这边,就让我单独领教雷公的本领就好了!”
“就算害怕也不用这样草木皆兵吧?!”雷停冷冷地说着,手指轻弹,叮然轻响中,加厚的硬币在手上翻飞弹起。
“小心驶得万年船!再说,这也不算害怕,我正是靠着这份小心才活到现在的!”宋行无所谓地晒笑着,手中刀压紧罗战的咽喉,向后退了两步。罗战身不由已地跌撞向后,因为绳索牵绊还险些仰天摔倒。
“沙沙”的脚步轻响中,所有的打手全部站到宋行身侧两米开外的地方,都大瞪起双眼互相审视着,一副随时拔刀相向的模样。
举步维艰的胡震东也勉力挪开,站到另一侧的安全门旁,目光焦灼而关切地望着雷停。
近四米方圆的空间里,只剩下拈着硬币的雷停和挟制着罗战的宋行相对而立。
“我们现在开始吗?!”宋行几乎将整个身子都紧贴到罗战身后,只露出握刀的手臂在雷停的眼前。
雷停轻声笑了一下,语气淡淡地说道:“你看不到我现在的表情真的很遗憾。好吧,我们现在就开始!”
雷停刚刚吐出那个“开”字,宋行反应奇快,手腕蓦地一扳,压在罗战咽喉上的匕首直划而下。几乎在同一时间,宋行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情不自禁的得意笑容。
他可以肯定雷停不可能用他手里的硬币打到他的要害。因为他在向后退的时候已经刻意避开了可使硬币反弹折射的柱子和坚硬的铁皮电梯门,连他现在所站的地方都远离了坚硬的理石地面,脚下半寸厚的地毯使得硬币反射成了一个不可能的神话。
没有可供硬币折射的媒介,没有内奸的偷袭,自已与雷停间又隔了近两米的距离,并且还有雷停最好的朋友做挡箭牌,宋行想不出雷停可以用什么方法伤到他!
想不出方法,因为根本就没有方法!
只轻轻一挥手,就能把声名远播的耶稣除掉,这足以使宋行的名字在黑道上再放异彩,也难怪他会笑得这样得意了。
只是这得意维持的时间并不太长,而宋行脸上的笑容也只是一闪即逝。因为——他没有杀死罗战。
在宋行手臂骤紧,刀锋欲拭的瞬间,原本挡在他身前、被绑得象大粽子一样的罗战忽然绝无可能的、象水中游鱼一般滑了出去,宋行手中那没来得及用力的刀锋只在罗战脖子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却不足以夺去他的生命。
宋行一刀划空,面上得意的笑容瞬间变成了难以言讲的惊骇。他毫不思索地抖手将匕首向雷停掷去,在同一时间,翻身滚倒,径向身侧不远处的打手人丛中滚去。
慌乱间,宋行只听到雷停那森寒的语声冷然响起:“现在想躲好象有些晚!”耳边飒然风响,“砰”后脑蓦地一震,耳中嗡然轰鸣,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直袭入脑,宋行只来得及吐出一口长气,颈项一软,双眼一翻,骤然昏了过去,向后翻滚的身子余势不竭直滚到打手人丛里,撞倒了几个不及躲闪的打手。
所有的打手都傻了眼,手中抓着棍棒利刃,却都站在当地望着昏晕躺倒的宋行发楞,竟没有一个人向雷停等人围攻。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明明胜券在握的宋行、一向老谋深算的宋行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就被击倒在地的。
抖去身上断开的绳网,罗战笑吟吟地看着一群发楞的打手,洒然笑道:“宋行输在自作聪明上!其实你们布置的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内。”说着,一扬手,食中两指指尖处有一片锋锐的刀片露出一片闪亮的小角:“早在他和雷停罗里罗嗦、讨价还价的时候,我就已经把手上和身上的绳索割断大半了!当然,还有一点最紧要的因素现在却不能说给你们听。你们现在可以听的一句话就是想找死的立刻动手,不想死的马上滚蛋!”
越是混混越是爱惜自已的生命,看着昏晕在地的宋行和目如冰剑的雷停,六神无主的打手们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