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匕首是从哪儿来的?!”丁国春诧异地睁大双眼,结声说道:“上次我们过来勘察现场怎么没有发现?!”
雷停耸耸肩膀:“我怎么知道你们为什么没有发现?!它就直挺挺地摆在门板旁边,只不过上面堆了两块碎砖头就瞒过了你们的眼睛。”扬手将胶袋扔到丁国春怀里。
丁国春仔细看着那柄匕首,说道:“白保德不是被这把刀杀死的。”
雷停瞪了他一眼:“从白保德脖子上的伤口形状就能看出,他是被一柄异常锋利的手术刀或单面刀片、剃刀之类的刀具割断颈动脉而毙命的,如果用这柄匕首割,白保德的头都要被切下来了!”
丁国春略窘地一笑:“你觉得这支匕首是凶手故意留给我们的线索?”
雷停重又按着腰部缓缓蹲下身去,远远看着屋子里白保德的尸体,缓声说道:“既然这支匕首不是凶器,看情形又不是凶手疏忽遗落的。凶手还特意用砖头压住了匕首,不想让它轻易被人发现。根据以往凶手的作案习惯,他留下这支匕首就只可能有一种可能——抛砖引玉,引出下一线索!他还要继续玩儿下去!”
丁国春向里探头看了看躺在门板上的尸体,问道:“那下面的门板也是凶手事先摆好了的?”
雷停点头:“门板下的碎砖表面潮湿程度只比旁边的碎砖略重,门板下面的一面也没有大量的返潮现象,以上述潮湿情况来对照尸体死亡时间可以得出,门板是在白保德死前稍早的时候铺摆到那里的!而且,门板下四角还有人为堆叠砖块取平的痕迹。凶手的一切举动都很明确,说明他跟踪白保德有一些时间了,当他摸清白保德大致行踪规律后,他才回到这里布置好这座祭台,将一切安置稳妥后,凶手埋伏到前方左转的路口处,在等候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他终于等到了白保德,并顺利地将他制服。”
丁国春皱起眉头:“按你的推断,白保德从家里跑出来后,就一直藏身在这附近?”
雷停微笑点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在房间另一端窗外不远处的那间小棚子里,你就可以找到白保德藏身居住的痕迹。”
丁国春向披着雨衣的警戒警员摆摆手,警员顺着檐下的小路小心地绕到破屋的另一端,推开挡在小棚子门前的破门板,探头向里张望,随后,转头过来叫道:“里面有很多方便面袋,有一个用塑料袋、破纸板铺的床铺。”
看着丁国春惊诧的神情,雷停笑着指指檐下没有被水滴浇到的地方:“对照一下白保德的鞋底,你可以在那边找到他踮脚蹑行时留下的脚尖印痕。印痕很淡,绝不是新踩上去的,时间至少要两天以上了。再向前不远可以看到白保德和另一个模糊不清的鞋底印痕的纠缠践踏,然后是那模糊不清的脚印忽然在地上变得清晰的痕迹一直向破屋这边而来,白保德的鞋印却踪影不见,除了凶手背着昏迷的白保德走到破屋这边,好象没有其他的解释了。”
丁国春点头,侧头看着古怪地侧躺在门板上的白保德尸体,有些楞神地说道:“凶手为什么要把他摆成这样呢?”
雷停冷然一笑:“看到现场相片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奇怪。但到了这里看过一遍之后,尤其是找到这柄匕首之后,我好象明白了一些。”
丁国春说道:“这个匕首是线索的一部分?!”
雷停欣然一笑:“试想一下,你现在如果站在二楼上俯视整个房间,你觉得白保德尸体摆出的形状象是什么?”
丁国春想了想,皱起眉头摇头:“什么也不象啊!”
雷停指指拿在他手里的匕首:“如果加上‘匕首’的‘匕’呢?!”
丁国春凝神思索,忽地“啊”的一声叫出声来:“是一个‘北’字!凶手用白保德的尸体和那个匕首凑成了一个字!”
雷停点头,脸上却没有欣然的神情,双眼中甚至流露些许怔忡神情地看着白保德绑在一起、僵直前伸的手臂,沉声说道:“白保德手臂指向的就是北面,但,,,”欲言又止,站起身走进房间。丁国春赶忙打开手电,为他照亮脚下。
雷停走到尸体旁边,尸体头顶方向就是那面写着符号和字母的墙壁,白保德的手壁下指向与之相邻的那面墙。
丁国春抬起手臂,手电光照亮灰垩剥落的墙壁。在手电的光柱里,贴着壁角、墙皮剥落露出红砖的地方,有一块红砖两边的泥土很是松散。
雷停蹲下身,轻轻敲了敲那块砖头,并捡起一根小树棍谨慎地在砖缝四周扫探了一遍,没有发现其他异状后,伸手抠住砖缝,轻轻向外一抽。
他没有怎么用力,砖头却没用任何阻滞地应手抽出。雷停有些意外地仔细看了看手里的砖头,探手到墙洞中摸索,片刻后拿出手来,手上多了一个沾着灰尘的皱纸团。
丁国春贴着墙根走到雷停身边,用手电照亮他展开的纸团。在明亮手电光芒下,只见上下带有明显毛边的纸片上写着几个硕大的黑字:“众口一词!”
丁国春眉头蹙紧:“这是什么意思?人云亦云?!”
雷停摇头,淡淡地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