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硕男人脸上不动声色,嘴角眉间还仍是残狠的冷笑。但在无人觉察下,他的额间鬓角已沁出大颗的冷汗,连背后的衣裳也已被冷汗洇湿。
他深知这两个大汉的身手,在平常打闹时面对这两人的联击自已可是连一招都无法还击的!现在却在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子手下连一招都没使完全,就被对方用不过尺余长短的棒球棍打断了胳膊,这怎么不让他心惊肉跳?!
轻轻咽下一口有些发苦的唾液,健硕男人摆手命人架起那两个大汉,望着罗战沉声说道:“我承认你的身手不错,但那是他们两个太过轻敌才会得到这样的惨败!我不相信你面对我们这十几人的忘死拼击还能够这样轻松取胜?!”
罗战收起了笑容,淡然说道:“你如果愿意在你们双方大战将近的时候再树一个象我一样的敌人,我没有意见。陪谁玩不是玩儿呀?!何况关门打狗又正好是我平生夙愿!”
“呵呵。”罗战话音刚落,站得最后的土猴忽然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冷笑:“象大关刀这种外来的野狗正应该大打特打,打他个不亦乐乎,呜呼哀哉就最好不过了!不如耶稣和我们联名起手来,好歹大家都是本土乡亲,山不转水转,互相帮衬也是再合理不过的了!如果耶稣能够仗义出手,我们近千兄弟没有一个不感激不尽,日后一定涌泉相报再所不辞!”
健硕男人闻言暗惊,嘴上却轻蔑地冷声斥道:“一只羊是杀两只羊也是宰,我们不在乎刀上多沾点血!”
罗战又忍不住露出了促狭的坏笑:“我还是头一次在这种场合听到拉关系、攀交情的话,真是开了眼了!你们之前听过我和什么势力联手过吗?何况我和你们联手也不是保境安民那么伟大吧?人生最糟糕的不是做人的狗腿子而是做狗腿子的狗腿子,要名没名,要利无利,这个买卖可是做不得!!”
土猴的眼睛都冒了出来,气得瘦脸发红,强抑怒气嘶声说道:“你他妈的就不怕我们两伙暂时停战,合力先把你这个大祸害干掉吗?!”
健硕大汉仰天一笑:“就此停手是决不可能,但如果合力除掉这个碍手碍脚的东西,倒也未尝不是一件他妈的好事!!”微侧过头,目光与土猴一触即分。
土猴向前走上两步,身后臂扎白布条的蒙面人也随之向前。与健硕男人一伙堪堪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眼中绽露凶光,一起死盯向罗战。
罗战一摊手,苦笑说道:“你看看,这就是现在的黑社会!他妈的一点原则都没有,有奶就是娘。你小子听了这么半天,也该够了吧?!”
罗战的话音刚落,一个慢声细语却充满磁性的声音蓦然从两伙人身后的一间窗破门残的废墟里响起:“这毕竟是与大关刀的第一次邂逅,多听一会儿就多一点认识,这么难得的机会我怎么忍心轻易放弃呢?!”
土猴与健硕男人两伙人都有些许不安的骚动。这些自忖久经战阵的杀手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能在这么多人的耳畔身侧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到如此靠近的地方,而且听这人的话语,他已经潜伏在这里很久了。
健硕男人感动一种前所未有的沮丧感和无法自抑的愤怒,他微俯上身,双手握住因沾上鲜血而粘糊糊的刀柄,双眼盯住罗战,低声咆哮:“今天就算全部人都躺到这里,也要把这两个狗娘养的撂倒在这儿!!”
“嘿。如果你们的人都是象仁兄这样冲劲十足的话,恐怕你们这一次真的会折在白江!”轻描淡写的语气中透出一种懒洋洋的冷寞,脚步悉索声中,一个比罗战还要高瘦的身影缓缓从几近崩塌的断壁间走出,稳稳站定在巷子正中,与罗战一前一后将两伙人夹到了中间。
远处路灯几近势竭的灯光只能够照出这人半张脸,但见他头发极短,紧贴头皮。古铜色的脸上毫无表情,鼻直口方,大嘴叉,上唇和下巴上留着浓密的短须,有些颓废又不失整洁。两道浓眉下,一双本来就很小的眼睛微眯着,淡淡然,带着一种略含忧郁的孤傲威势,偶尔张合却精光四射,有一种洞人心魄的锋芒。身上穿着一件沾满灰尘的休闲装和牛仔裤,周身都散发出一种舍我其谁的傲悍之气。
“这位是白江市前刑警队长,雷停雷队长。”罗战轻笑着说道,说到“前”字还故意加重语气。
健硕男人一伙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土猴和他身后的几个蒙面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未回到白江时,关于这个长着一双老虎般眼睛的警察的事绩就灌了一耳朵;回到白江更被顾海蛟再三嘱付,遇到这个人一定要小心。这些人甫一听到雷停的名字,眼珠子骨碌碌四下打量,心下都已经在打着避之则吉的算盘了。
“要是你现在还是刑警队长,老子可能惧你三分。现在你什么也不是,难道你是杀不死吗?”健硕男人大咧咧地扬起手中的长刀,轻蔑地斜乜雷停。
雷停未等他话语说完,蓦地手一抖,一道白光在夜色中倏地闪起,电射健硕男人。
“铿。”健硕男人眼前一花,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手腕剧震,酸痛难忍,手中长刀抖如繁弦,险险把握不住撒手扔出。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