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停强调似的点头:“他所做的这一系列犯罪动机和目的都不明确的案子,换个单纯一点的角度想,其实不就是给警察找事儿添乱吗?‘你们的工作太清闲了,碰到的罪犯都太白痴了!让我来告诉你们什么是生活的艰辛和压力!你们不让我好过,嘿嘿,你们也别想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你想一下,这个凶手的所作所为之下的潜台词不就是这样的吗?而且,在受害者的身上留下线索,‘看是警察来的快还是我杀的快,’这种竞赛意味十足的桥段不也能够说明这一点吗?!再者,锻具厂报案而导致的两名巡警重伤,凶手在一边楼顶抽烟看热闹,这些都可以成为明确的佐证。”
望着窗外随风抖落黄叶的树梢,雷停眼中露出镇定而专注的神情,犯罪现场的不同画面在脑海里飞快地一一闪现,声音低沉地喃然说道:“他是个中年男人,年龄在40-50岁之间,聪敏博学,洞悉世情,受过高等教育,有一份稳定但很轻松的工作,思想有强烈的两面性,偏执,有点神经质,脱发,也有可能略显秃顶,睡眠不好,神经衰弱,有轻微的药物依赖,应该还是近视眼,度数还不会太低,眼窝深陷,眼带比较重,平时喜欢穿厚外套,衬衣领子上的钮扣一直扣到脖子,走路很快,身体状况良好,体格匀称,没有朋友,独居在一处白天也窗帘高挂的房间里。”
“绝妙的心理痕迹分析!这段分析完全可以放在公安大学的犯罪心理学课本里!”平常不会出现在刑警队办公室的局党委书记陆光新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笑容可掬地看着雷停。
“都知道你在刑事侦察和现场鉴证方面是个高手,没想到对于犯罪心理学也这么精通!”
陆光新是刚刚进入市局还不到二年的政工干部,对于刑事侦察之类的东西不是很感兴趣,所以多数在大案要案的动员会上看到他的时候比较多,象今天这样出现在刑警队会议室里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雷停微笑,放在桌上的脚纹丝不动地架在那儿,只扭转头看了看陆光新的笑脸,说道:“平时的案子根本不用费这个劲儿。”
陆光新笑着坐到雷停对面的椅子上,向景东仁点点头。又说道:“这次的案子可要看你力挽狂澜了。”
雷停微笑。对着一个爱笑的人他的笑容似乎也多了起来,只是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别扭而已。
“我可没有力挽狂澜的力量,只是争分夺秒,尽快将凶手绳之以法就是了。”
景东仁暗笑。
听到雷停这样字斟句酌的说话,感觉还真有点怪异。
陆光新却感觉很好,他把后背靠在椅背上,舒服地向后仰了一下,望着雷停说道:“这个案子非同小可,你是咱们市甚至是咱们省的警界精英,努力干,做的漂亮点儿,尽快把这个案子破了,我给你弄个厅级嘉奖!咱们白江市甚至到省里现在都需要一个警界英模,我个人觉得你最有希望!”
雷停微笑点头:“那就谢谢陆书记了!”
“加油!”陆光新说着站起身来,伸手在雷停的肩头亲切地拍了拍,又向景东仁点点头,走出会议室。
雷停微笑看着他的背影。
“哈哈哈哈”陆光新的身影刚刚消失,景东仁就忽然爆发出一连串洪亮的暴笑,手捂肚子趴到桌面上,肩膀抖动不止,带得桌子都“格格”作响。
“你,你他妈,他妈的也会这么,呵,这么假模假式的说话呀?!”笑了一会儿,景东仁趴在桌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雷停用眼角瞥了他一眼,冷然说道:“不用脑子的土鳖,用你那装大便的脑袋想想,老陆根本就不是这种收买人心的材料,可他为什么会又突然跑到这儿来卖好儿呢?”
“这,,”景东仁收起了笑容,一时语塞。
“算了,想这些没用的干嘛!现在最主要的是破案。”雷停转念一想,不耐烦地摆手说道。
景东仁也坐起身来,正色说道:“你刚才所说的也太详细了点吧,有一些我能够想出你的依据,但有的就太繁杂了!老陆刚才说的挺对的,如果你的依据翔实,这段分析确实够放到教材里的!”
雷停抽了一下鼻子:“老陆也不是他以前说的那样,对刑侦一窃不通,至少他知道心理痕迹分析,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了解的!那你先说说你自已能够想出依据的。”
景东仁说道:“中年男人,年龄在40-50岁之间,和后面的独居都可以从上面我们讲的家庭破裂上面得知,因为只有中年家庭的破裂才会给人带来最大程度的刺激,青年和老年都无法达到这种程度。聪敏博学,受过高等教育,应该是从他懂得的那些技能上推断而来的,至少他对五金知识、开锁、对密码的了解、对人性情感的这种思考都能说明这点。”
雷停点头:“说的不错,思路是对的,只是延伸不够。试想一下,当一个人的思想不受控制地走向极端而做出疯狂的事,本身就说明这个人思想本身就有着强烈的偏执意味。强烈的偏执就注定他听不进其他人的意见,因此他不会有知心的朋友。当他困守在自已的封闭思想里无法自拔的时候,受到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