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停倚在窗边黯然地轻叹了一口气,取出步话机按住通话键说道:“杜局,我们还是晚了一步,凶手早已离开,依现场情形看一个受害者已经死亡,另一受害者没有明显受伤迹象,人还活着,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房间里面没有和上次一样的布满煤气。”
不出五分钟,三五辆警车响着刺耳的警笛呼啸赶到,十数个整装干警迅速将34号周边警戒了起来。整个五棵松都被惊动了,前前后后的房子都陆续地亮起了灯,睡眼惺松的居民想要看个究竟,刚走到自家门口就被守在一边的干警劝止,因警力不足,仍有一些居民走到了孟平路上,远远地伸长脖子张望着动静。
在布置完警戒和走访任务之后,杜长东走到蹲在院子外排水沟边抽烟的雷停身边,在他屁股上轻踢一脚:“别在这儿躲清闲,你已经干得很漂亮了,本来按我的预想你能在两天之后解开那个鬼密码我就很开心了!别自已折磨自已,赶快给我进去勘察现场,那个活着的受害者还得等你看完才能送医院呀!”
“好吧!”雷停扬手丢掉烟蒂,习惯性地抽抽鼻子,表情懒懒的戴上手套,带着几个技术科的警员走进院子。
“院子里不要让太多人进来,现在没法勘察地面,只能等天亮再说。”一边说着,雷停走过宽敞平整、沙土铺成的院子。
蹲在房门前,借助手电的集束强光仔细检查了锁眼之后,雷停起身对跟在身边的景东仁和其他警员说道:“凶手用的还是那套开锁工具,从他的手法上看,锁眼里的划痕比锻具厂凶案现场留下的还要多,划痕也不是崭新的,从着尘程度上看,他来到这里的时间应该早于锻具厂住宅楼两天到三天。”
景东仁说道:“这狗日的是先做完这个案子才去锻具厂收拾刘进海的!”
雷停看了他一眼,微带苦笑地摇头:“你这个脑子真是时好时坏!凶手留在刘进海胃里的密码信息就是要引我们来这个地点,你说他是会先做那个案子呀?!”说完,也不理会挠头讪笑的景东仁,抬腿走进房间。
这是一间二进式的房子,天花板上的灯管已经打开,白冷的光线很是明亮。房子门里有一个近十公分高的木制门坎,雷停一不留神,被拌了个踉跄。房子里正对门就是一个土灶台,旁边是碗柜水缸,水缸敞着口,里面有小半缸水,敞开一半的碗柜里杂乱无章地摆满碗碟;地面铺着磁砖,磁砖缝隙里都是黑色的油泥。雷停抬手制止景东仁等人进入,示意警员用强光手电为自已加光照亮,自已俯身趴到了房门以里的门坎处,用放大镜仔细检查着。
门坎是由一整块松木做成的,因为用的时间久,已磨损的很厉害,中间的位置已明显凹了下去,露出清晰的木纹,有两根钉子在凹下去的地方半露出来,雷停刚才就是被这两根钉子挂到鞋底,连脚上扎的塑料袋都挂破了。
在仔细地用放大镜验看了门坎的凹陷处和门坎下方折角的缝隙后,雷停拿过一个空心针管,小心地将门坎折角下方缝隙里的一些尘土吸进针管,并用镊子夹起一小片黄豆大小的塑料布装入信封里。
接着他又检查了整个灶间的地面和墙壁、水缸边沿和里面的水以及碗柜拉手和里面的碗盘、放在地上的水盆里泡着用过的碗筷、饭勺,甚至连放在灶台下面散发着难闻酸臭味的潲水桶都没有放过,做完这一系列工作之后,雷停才猫着腰,一步一步走进里间。其他的警员这才走进灶间,进行拍照和其他取证工作。
里进是一间略大的房间,迎门处紧靠墙壁是一个敞着门的大衣柜,柜子旁边是一张老式的三屉写字台,再旁边靠近窗口顺摆着一张双人床,床上凌乱地堆着半旧的被褥。
房间的中间就是雷停先前看到的方桌,现在桌上的蜡烛已经熄灭,两个背靠背的椅子上那男人仍直着脖子大张着嘴,象个残破的留声木偶一样发出“唔唔啊啊”的低哑叫声。
在检查过地面之后,雷停先过去检视了那个被塑料袋紧裹头颅的女人,女人的手脚被人用细铁丝紧紧地绑在椅子扶手和椅子腿上,身上穿着松垮、褪色的棉质睡衣裤,除了头颅被白色塑料袋裹得密不透风外,没有其他异常。透过半透明的塑料袋可以看到女人因窒息而变得紫涨的脸,被塑料袋紧紧贴住的口鼻仍旧保留着异常大张的状态,只有一个铁丝扭制的钩子斜在脸侧,参差不齐的钩尖对着女人包裹在塑料袋里的面颊,而这钩子的另一端却是连着扣在男人脖子上的刀环。
看过女人的衣服、手掌还有脚底,雷停又检看了男人身上的衣服,手脚以及捆绑两人的铁丝。
男人和女人一样也穿着一身同样材质但图案不同的睡衣,双手双脚都被铁丝牢牢绑在椅子上,看面容应该是三十八九岁,面容清秀、苍白,此时却因巨大的恐惧而变得扭曲,全身上下都在不停地剧烈颤抖着,两只眼睛直楞楞地大睁着,毫无神彩而且绝不眨眼。
“他是个盲人。”雷停低声说道。
似乎听到了雷停的说话,男人的头微微向雷停方向一动,脖子却始终直梗梗地挺着,嘴里发出“唔唔啊啊”的低哑叫声。
雷停看了看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