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著
第二天一早,杨汇音没到八点回到学校宿舍,同宿舍的姐妹们都不在,她拿上书包,正要去教室,她的好朋友郝冬梅却急匆匆的跑进来。
“汇音,你昨晚做甚去哩?一夜没回,让姐妹们都急死哩!都担心你打工回来的路上出甚事情哩!”郝冬梅是陕西人,一口的陕西口音。她是杨汇音的死党,个子比杨汇音稍高,大眼睛,双眼皮,鼻梁挺直,上嘴唇微微上翘,显得尤其的性感,标准的美人。
“在医院呢,陪妈睡的。”杨汇音有点心虚,怕她看出自己说谎,她接着问:“快上课了,你怎么回来啦?”
“忘带笔了,回来拿。”郝冬梅知道她母亲的情况,所以没怀疑杨汇音说的话:“阿姨甚时候做手术?”
“我正要和你商量这事呢。快走吧,边走边说,来不及了。”杨汇音催着她。
“甚事嘛?”在两个手挽手的下楼往教室走时,郝冬梅催问杨汇音。
“你放寒假要回去吗?”杨汇音没说什么事,而是先问郝冬梅。
“回去能做甚,来回还花冤枉钱哩。不回,和以前一样,我在这里找了个工作做。”郝冬梅是陕北农村的,父亲为了供她上高中,到山西一个私人煤矿做矿工,在一次矿难中死了,母亲两年后也改嫁,郝冬梅用父亲不多的赔偿金和母亲改嫁时那男人给的钱,上完高中并考上这所大学,当时是她叔叔收留了她,上大学的钱还是全村老乡给凑的。所以她来到岛城后,除了上学还要打工挣学费和生活费,好在她人漂亮又机灵,白天没课或放学后在商场做牛奶促销,晚上在学校附近的酒吧做啤酒和饮料促销,每个月也能挣近千元,她省吃谨用,除平时花消外,把辛苦赚来的钱攒着做第二年的学费,两年多来,一次也没回去过。
“妈要做移植手术,我已经决定把自己的肾脏移植给妈一个,时间就定在寒假期间,所以需要人在手术后照看我半个月,我妈那里也要找人照顾的,我想要是你不回家,就请你帮帮我,钱我会给你的。可以吗?”杨汇音给郝冬梅说。
“你说甚嘛!甚钱不钱的,你放心好哩,谁让俄是你的死党哩。你终于挣够手术费了,这下阿姨有救哩。”郝冬梅的善良热心让杨汇音很感动:“可是,你要把肾脏捐给你母亲,那样你不就少了一个了麻,汇音,你不害怕吗?”
“为了让妈妈能好好的活着,别说一个肾脏,就是要我的命,我也愿意,怎么会害怕呢。”杨汇音苦笑着回答。
“那么一大笔钱,你是怎么攒够的呀?俄问过你好几次,你都瞒着俄,是不是怕俄抢了你的工作呀?”郝冬梅哪里知道杨汇音是做什么的,要是她知道,恐怕都不把杨汇音当朋友了。
“我为一个有钱人打扫房间,每个月有一千元,加上还做别的,所以才凑够的。冬梅,对不起,不是我以前不说,是我觉得没必要说,要是我说自己有个很挣钱的稳定工作,怕你在我妈那里说漏嘴,让她担心为了她不好好学习,妈会觉得是她拖累了我,那样的话,我怕妈发生意外。”杨汇音小声的解释着:“我住院后,你就去做打扫房间的工作吧,每周一次,每个月钱还是一千,那家人只有周末才来住两三天,平时不在,只要周一到周五把房间收拾好就可以。”
“甚?有这好事?”郝冬梅接着说:“你让给俄做,那你病好了做甚?俄不做。”这么好的工作,她怎么能抢了杨汇音的这份好工作呢。
“我做完手术后没办法再做这种需要体力的活,要好长时间才能恢复,那你就算是帮我把这个活做下去,等以后我完全恢复了,再接过来做,好吗?”杨汇音只有把谎话编圆了,不然郝冬梅是不会接受的:“你做着好几份工,加起来一个月也挣不了一千,以后你只要专心做这份工就可以,别的都不要再做了,会把身体累垮的。”
“真是这样的吗?是医生说不能做体力活吗?还是你骗俄的?”郝冬梅有些疑惑:“汇音,俄谢谢你的好意,你比俄更需要休息。”她是最了解杨汇音的人,知道她比自己还命苦。
其实,杨汇音还有个想法,但这个想法不能给她说,也不能给王老五说。
“要是我住院了,那家人会再找别人做的,多可惜呀!一周才一次,钱又给那么多,你不做,别人可不会推让的哦。”杨汇音说。
“说的也是哩,那俄做吧,但得先说好,俄是帮你做,钱俄一分不要,都给你。等你完全好了,你再接着做,你比俄更需要钱哩。”郝冬梅为了不让这么好的工作落入别人之手,所以决定帮杨汇音做这个工作。
杨汇音想:‘等你爱上他,到时候就是我让你还,你也不会还给我的。’想到这个,心里针扎一样的痛。
“我已经凑够所有的费用,可以到毕业也不用再打工了。我还要在学校附近找间房子,等妈妈出院后养病住。所以我不缺钱,你去做,那钱当然要归你,以后你有了很多钱,我需要的话再找你要,就算是你帮我攒着,好吗?”杨汇音说服着郝冬梅。
“恩,这样也好哩。汇音,真的谢谢你。”郝冬梅真的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