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医也慕名找到萍,求萍帮他弄两台30kw的闽东发电机单机(30kw的柴油发电机组最好销)。
萍虽然不认识他们,但他们总能与萍攀上关系。萍不得不接待。
他们不是亲戚、朋友和同事,就是亲戚、朋友和同事的亲戚、朋友和同事。自然找来了,他们总能找到借口。他们不但会套近乎,而且许以高额回报。教人无法拒绝。
以30kw的闽东发电机单机为例,出厂价是5180元,就地转手“走私”给他们至少是7000元,一台能赚2000元左右;而发回厂里是按每kw5元的标准结算业务费,一台只得150元。十分之一也没有。
怎不教人眼热心跳?萍终究也没能挡住诱惑!
除了不择手段‘倒‘发电机,他们在闽东还干些什么?
每一个供销员都是寂寞的。干过这一行的都知道,这一行也不容易。别看他们一个个神气活现,活宝似的,其实内心要经受多重煎熬。首先是离家别妻,常年在外,东奔西走,要忍受孤独、寂寞的折磨;其次是饱受冷眼,常常拿热脸贴人冷“屁股”。
它是对人生的磨练。不仅仅是走遍千山万水,说尽千言万语,更需要毅力和坚持,永不言弃。能把这一行干长,不容易;能够干出名堂来,更难,绝对是社会的佼佼者。以后无论他干什么都会得心应手,都容易成功。
不过这一行也容易让人学坏。有环境的诱惑,有自身的原因。有人耐不住孤独、寂寞,会去寻找刺激和快乐;有人为了缓解、释放压力,会去寻找解脱。恣意妄为,放纵自己。
起码在萍认为,供销员只是表面看上去风光而己。他们常常象迷途的羔羊,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们有不同程度的信仰危机。
萍刚到闽东时,没事大多时间呆在招待所看电视。象这种蹲点常住的“差事”,本来就清闲无聊。同乡之间也时常聚聚,今天你请客,明天我做东,轮流来。后来同乡越来越多,一桌坐不下,人一多就容易起哄。
一次,一位老兄酒壮“色”胆,仗着酒盖脸,倚酒三分醉,找茬叫来女服务员。然后,居然在饭店大厅,人多广众之下动手动脚,调戏起女服务员来。
不知道什么人告诉后面的厨师们,十几做菜的厨师和打杂的男工,一个个操起锅铲铁勺家伙,闻讯向我们跑来。我们人不比他们少,也不是孬种,连忙拿着碗筷,轮起板凳开始自卫。一场群殴就这样轰轰烈烈地打了起来。
结果打到派出所。派出所考虑双方都是一时冲动,而且都想缩小影响;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经过调解,双方取得谅解并达成共识,饭店的餐具被砸坏,我们有人被锅铲击中血流满面,双方互有损伤,“自扫门前雪”,互不赔偿。恰好打伤的正是我们那位“色”胆包天,惹事生非的仁兄。也算咎由自取。
虽然不追究治安责任——拘留,但款是一定要罚的。也是各打五十大板,凡动手者,每人两百元。萍虽然参加喝酒,但自始至终都在拉架,没有操家伙动手打人。没有罚款。为这事他们对萍还有意见,说萍不仗义。其实亏得萍即时找饭店老板调解,要不然后果不知成什么样呢。
但从此他们与萍就有距离和隔阂,但酒还是照样喝。
还有一次聚餐,酒饱饭足后,他们没有象往常一样回到房间吹牛或打牌,而是喝过酒集体上街“玩”。萍看他们喝得脸红脖子粗,生怕他们出去又闹事。结果更加大出所料。
南方人都是夜猫子,一到晚上,大街上到处是人,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萍想不到一个小县城的晚上竟会热闹到这种地步,人流犹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这么多人,这样人拥人的夜景,萍只有在家乡县城的元宵节上看到过。而且,宵夜小吃,丰富多采,五花八门,营业时间,通宵达旦。萍感到新奇。萍到闽东的时间不比他们短,晚上一个人从来不出去。这次硬被他们拖了出来。
一帮人醉醺醺的,走路横冲直撞,满嘴胡言乱语,说下流话。萍见他们在大街上被行人挤得东倒西歪,很为他们担心,却不知他们何时何地招来俩个女子。俩女子跟随他们来到公园一偏僻处,双方就价钱用手势达成一致后,就迫不急待地先后“成交”起来。萍吓得慌忙后退,乘他们不注意飞快离去。
想不到,他们喝了酒出来“玩”,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萍这是第一次随他们出去。也是唯一一次。最后一次。
从此后,萍喝过酒,不是称头晕,就是说身上不舒服,不再随他们出去“玩”。萍知道他们喝了酒出去不会干好出“事”来。
一次,萍留在招待所一个人看电视,门外不时有来来去去的脚步声,感到奇怪,心想,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既然回来为什么还在外面转,不进房间?
看完一节电视剧,萍上卫生间,顺便想看个究竟。几个同乡站在过道内,看见自己一脸莫明其妙地傻笑,萍继续往前走,招待所一层楼只有一个卫生间。
突然有人喊,卫生间里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