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了看,果然前边每个人手里都有一张电子磁卡,连忙将自己的身份证给了欣月。
欣月很快就涌进了那堆人流,等了好几分钟,还没见她出来,这边都快排到了,正在我暗自焦急的时候,终于看到欣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不过却没见她风风火火往这片跑,却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地默默走着。
我急不可待地冲她挥手道:“欣月,快,这边快排到了!”
然而她并没有什么反应,最后她走到我旁边时,正好就已经轮到我了,工作人员伸手拦在我面前说:“请出示通行证!”
我自然地看向欣月,可是让我吃惊的是,欣月那张水嫩白皙的俏脸,什么时候已经被泪液浸泡得一塌糊涂了,肩膀一小抽一小抽的,显然是委屈至极。
我大骇,颤声道:“欣月,怎么啦?”
欣月绝望地摇了摇头,喑哑着嗓子说:“他们不让进去!”
我脱口惊呼道:“什么?不让进去,为什么啊?”
我的磨蹭引起了后边人群的不满,前边的工作人员也让我闪开。
我心急如焚,向工作人员求情道:“同志,我们是去旁听二十八庭的案子的,是公开审理,可以进去听的!”
工作人员对我怒斥道:“你快闪开,跟我说没用,我只管验收,要说你到接待室去说去!”
我看他一副不可能通融的情形,无奈之下,只好跑出队伍,急急往右边那个接待室冲,冷欣月在我后边着急喊道:“李医生,别去了,我刚才跟她们好说歹说,都吵起来了,也没用!”
我哪里听得进去她的话,疯一般地挤进了人堆中,身子一阵生拉硬拽,愣是从人缝中破入进去,终于来到了接待室的窗台前。让我发憷的是,那窗台里一溜坐着的全是凶神恶煞般的妇女,一个个横眉竖眼,大部分都在和着急涌上来的人群开骂,我寻摸了一个相对还算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挤到她的窗台前按捺住焦急说:“同志你好,我来旁听二十八庭的案子,请帮我办一下手续!”
那位给我旁边一个人甩出一张通行卡之后,斜睨我一眼道:“没带耳朵来是不是,我刚才说多少遍了,二十八庭不公开审理,不能旁听!快闪一边去!”
我听傻了,不由得失声惊呼道:“为什么不公开审理啊?”
她哪里理我这茬,对我怒喝道:“快闪开,别妨碍我们办公!“
我只好恳求道:“同志,行行好,我是真地必须进去,我把身上所有东西押你这里都行!”
她白眼一翻,冲我嚷道:“快出去,别在这捣乱了!”
我还想软语相求,这时我旁边一个男的扯了扯我的胳膊说:“别说了,没用的,我们嘴皮子都磨破了,也不管用!”
我扭头好奇地问:“你也是想去旁听这个案子的吗?”
那人点头道:“是的,我是记者,但是没有获得进去旁听的许可!”
我心里无名火起,愤愤道:“为什么不让进去呢?不是说可以旁听的吗?”
那人摇头叹气道:“审判长以此案涉及个人隐私为由,决定不公开审理,不知道搞的什么名堂!”
这个案子涉及个人隐私?这听起来有点新鲜,是涉及商诗的隐私还是潘天高的隐私呢?潘天高都已经死了,谁还为他主张隐私权?难道是商诗的什么隐私?
想到这里,我连忙回过头去对那个泼妇兴冲冲道:“同志,你好,我明白怎么回事了,请你给审判长打个电话,就说我是犯罪嫌疑人最要好的朋友,她的隐私不会害怕我知道的!不信可以让他向她求证!”
我还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说服她的理由了呢,哪料想那个泼妇却眼皮一抬,冲着我蓦然暴喝道:“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叫人了!”
这下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心头狂乱焦躁的情绪被彻底激惹,我猛地一拳捣在面前的窗户玻璃上,歇斯底里地狂喊道:“你他妈什么玩意,老子今天就偏要进去!”
我的怒吼声伴随着砰地一声,我面前的玻璃激情四射,粉身碎骨,飞溅向四面八方,我周围的人群和里边的泼妇们纷纷闪避,我对峙的那个泼妇已经被震傻了,目瞪口呆岿然不动,我抓住这个空当,从面前被我击裂的空洞中探进身子去,一把从她工作台上抓过一张通行卡片,转身冲进人群,由于我刚才表现出来的暴烈行为,本来挤做一团的人群纷纷为我闪开,我轻而易举地出了屋子。对着正在外边急得火烧火燎的冷欣月大喊一声道:“欣月,你在外边等着我,我进去找商诗姐去了!”
不等欣月有任何反应,我就冲到了左边队列的前头,哪里还顾得着跟后边的队伍求情,硬挤进最前边那个位置。将手里的通行卡递了过去……
然后,我的手就被两双有力的铁爪死死地把住,再然后,就被交叉着扭转到后背,臂膀上跟着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一瞬间酸楚涌上我的心头,在我的一片眩晕中,迷糊中我感觉到,我的前方,后方,大门外,大门里,涌进来一批装备精良的武装警察,我不情愿地相信,我终究还是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