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行。
我动了动身子,还好,没有压坏,连忙翻身坐起,屁股一晃,站了起来。
对着郑律师尴尬地笑笑说:“好久没练了,生疏了,郑律师见笑!”
郑律师被逗乐了,呵呵一笑说:“天底下,住太平间的医生,中华上下五千年历史文明中,估计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若不是今日亲眼得见,我还真是难以相信!”
我俯身将潘天高的尸体摆平了,直起腰来叹了口气苦笑道:“要不是为了商诗,打死我也不会到这里边来的!要不人们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为了这个大美人,我真地是什么关都过不去了!”
郑律师嘿嘿直乐,蹲下身去,开始检阅潘天高。
一开始他脸上还挂着轻快的表情,慢慢地,他的面色就变得严峻起来,当他检阅完潘天高的前半身后,他的脸上已经凝集着寒茫。
也不知道他的手腕是怎么抖的,就象变戏法一样,潘天高在我一眨眼之间就趴成了个狗啃泥式。
郑律师的动作很专业,在潘天高的尸身上手拿把掐的,偶尔还挤挤压压,有时还对同一个部位变换角度进行观察。
但应该是没有什么发现,因为他的脸色也已经凝固成冰了。
最后,当将潘天高的后半身也仔细查看完毕后,他满目肃然地站了起来,和我对望了一眼后,摇头难以置信地说:“真地是一点大出血的迹象也没有,按理说,即便大出血没有从体表出来,堆积在胸腔或者腹腔或者后腹膜下,在体表肌肤上也会有一些反应的,怎么会一点迹象都没有呢?”
我虽然预测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还是有点失望,心有不甘地说:“也许是我们精力不够,观察得不仔细,将一些细微的迹象疏漏的缘故吧!”
郑律师抬头斜我一眼,想了想,沉静地说:“这样吧,我再重新查看一遍,你出去买点饭菜来,如果我还没看出端倪来,我就姑且认为是没有吃饭,眼力不济的原因,吃饱饭接着再查一遍,看能不能有什么改观!”
我连忙点头称是,多话不说,转身,抬腿,往太平间木门外奔去。
已经到夜里快十点了,好多饭铺都打佯了,招待郑律师这样的大律师,又不能随便在小巷子里买。我横跨过一个街区,终于找到一家象样的饭店,到里边炒了几个好菜,要了两份盒饭,拎了一瓶好酒,才兴冲冲地赶回太平间。
一开始我没怎么留意,全心全意全在地铺上的潘天高和郑律师身上。进了木门就朝地铺方向扑,拐进那条尸廊方向,我就喊:“郑律师,好酒好菜来了,今天晚上包你将潘天高研究个痛快。”
然而,却一点回响都没有,我愣了愣,一个箭步,蹿了上去,靠近那个地铺时,才发现郑律师并没有在,只有潘天高这个二愣子傻呼呼地躺在地板上一动也不动。
我大吃一惊,举目四望,却哪里有郑律师的影子。我急急呼喊道:“郑律师,你在哪里?”
除了沉闷的回响在太平间的四个幽暗角落里悲鸣之外,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我急了,什么也顾不得了,又扯开破锣一样的嗓子大声呼唤了几声“郑律师!”,没有回音之后,我放弃了无谓的努力,打算沿着一排排尸廊再搜查一遍,看郑律师是不是因为探头在某口冰棺里观摩尸体,所以听不到我的喊声。
我从就近的尸廊开始找起。
先查东侧的,因为东侧相对靠里,给人的神秘感要浓烈一些,应该更能吸引郑律师巡游,查了第一排,没人,再查第二排,还是没人,东侧总共也就六排,最后我一直查到第六排,也就是岳媛的冰棺所在的那一排,还是没见郑律师。我从岳媛的那口高大冰棺下拐了个向,就要向西侧开赴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踢踏踢踏的缓慢脚步声,脚步声节奏很慢,轻轻地,一点一点地,在地板上滑动,听得我浑身毛骨悚然、虚汗直冒,因为这绝对不象正常人走路的声音,也就是说,这肯定不是郑律师的脚步声,那能是谁呢?
我一瞬间的惊骇之后,壮着胆子大喊了一声:“你是谁?”
不但没有回音,而且,连脚步声都消散了,就好象我刚才是幻听一样,待我恢复神智,太平间里又恢复了那种幽幽的死寂。
我觉得自己听得分明,不太象是幻听,很不甘心,便凝集了一下心神,抖了抖身形,分辨了一下声音传来的方向,急忙奔跑了过去。
直到已经跑过潘天高那条尸廊了,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什么东西都没有看到。
我有点懊恼了,便不再分心去想刚才那脚步声,按照既定方针,继续在西侧尸廊里寻找起郑律师来。
又是一排一排地搜寻,西侧的尸廊明显多了起来,走得腿都酸了,才搜到了最靠西边那一排,也就是晶晶姑娘冰棺所在的那一排。
我本已对找到郑律师不抱任何希望的了,我只是顺着惯性自然而然地靠近晶晶姑娘的冰棺而已,可谁知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那么随意一低头,冷不丁地,地上躺着的一具身体映入我的眼帘。我的心咕咚一跳,急奔过去,俯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