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华浩办公室出来,我顺便去住院处查了一下帐,果然,商诗已经将潘天高的医疗费用结清了,看来我和这个女人之间还真是有点灵犀啊,我情不自禁美孜孜地想。回到病房,我刚坐下准备喘口气,手机就响了,我心一动,忙不迭掏出来看屏幕,上边显示的不是我为商诗手机号设置的美名“我的诗”,赫然在目却是“赵警官”,我失望之下,摁下接听纽,放在耳边不痛不痒地“喂”了一下,那边却兴奋得大叫:“听说潘天高同志的家属已经去医院了,是不是?”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没有想到要将这么重要的信息及时通告专案组的警官们,看来我真地是没有探案经验,又或者是我对追查到致潘天高同志死亡的凶手真地不感兴趣,我想,如果我掌握了一些能够帮助警察们找到那对可怜母子的信息,我一定不会忘记在第一时间告诉那些警察们的。这些警察们信息还真够灵敏的,也许他们也会有一些象记者那样的卧底整天在我们医院晃荡嗅着空气中传来的信息吧!
我老实回答赵警官道:“是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赵警官急道:“家属现在在你们那吗?我马上过去见他们!”
“不在了,她已经走了!”
“啊,你怎么不及时通知我呢?”那边的声音有点不满。
我略感不适道:“我想,如果她也认为潘天高的死是因为被人谋害,那她自己就会去找你们报案的吧。如果她不是这么认为的,那我倒觉得也没什么必要去打扰她!”这是我真实的想法,如果商诗第一直觉没有认为潘天高是被人谋杀的,那再怎么问她,我想也问不出什么对破案有价值的线索吧,当然,我潜意识里肯定是不愿意我的商诗还要被人打扰。
赵警官被我的话噎了噎,半响才回过神来,无奈道:“李医生,我们也并不是说直接就要从受害者家属嘴里探听到谁是凶手,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通过家属对死者情况的陈述来对案情做出间接推断,从而能够在较短时间里对案情性质做出判断,我们大家都希望尽快了解事情的真相,您说是不是?”
被赵警官绕着弯子批评了一通,我有点不爽,便没好气道:“哦,抱歉,我没有意识到这个的重要性,不过她现在已经走了,我还能替你们做什么吗?”
“你留下她的联系方式了吗?”赵警官咄咄逼人。
我一阵沉默,我不可能欺骗他说没有留下,但是我又真地不想让业已平静安详的商诗再卷入这场离奇事件当中重新亲历痛苦。看我犹豫不决,赵警官就快刀斩乱麻,道:“快把家属的联系方式给我。这对我们案件的侦破很重要!”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决然说道:“这样吧,我先给她打电话,征询一下她的意见,如果她同意接受你们的访问,那我就再打电话告诉你。”
赵警官可能生气了,语气有点不满,不过听我的语气也很坚决,所以只能说“那好吧!”
我挂断赵警官的电话后,就要拨商诗的号,直到将“我的诗”这个号码找出来,就要摁拨号键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心头有点紧张,真是的,我又不是要向她示爱,只不过因公事找她,我紧张个鸟啊?我在心理极力地安慰自己,手指微微抖动着用尽全力压下了那个键,然后哆嗦着将它放在耳边,一开始里边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我还以为是自己意乱情迷闹的,于是我长长呼吸一口气,压抑住心跳,平复了情绪,再仔细去听手机里边,还是没有任何声响,我再重新拨了几次,依然如此,里边没有接通的长音,没有占线的短音,也没有接不通的盲音,更别提“你拨打的手机已关机”,“你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你拨打的号码无法接通”,“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这样的甜美的人语,手机就好象拨号拨到了一个遥远的未知的空间,那里没有无线信号,只有象我现在阴郁心境一样的阴森诡异的气息。
确实,我此时心里湿湿的、寒寒的,一会觉得空荡一会又觉得充塞,我在想,难道商诗给了我一个假号码来搪塞我?可是她这么做又有什么必要呢?她要不想给我手机号,直接拒绝我不就行了吗?难道她又怕伤我自尊心?可是她也没有理由不愿意告诉我电话号码呀?我要她电话号码只不过是想随时向她通告她丈夫尸体的进展情况啊?不对,难道她已经怀疑我要留下她丈夫尸体的动机?是呀,她真地就那么轻易相信我有可能使她丈夫的尸体复活?可别那么低估美女的智商,也许这个美女早就看穿了我的动机,对,一定是的,因为我第一眼看到她时表现出的那种如饥似渴的眼神当时就已经引起她的警觉了。只是不明白的是,她如果不想接受我的好意,完全可以直白地说出嘛,就算担心伤害我的自尊,也可以委婉地拒绝吧!就算她再善良,总不至于因为害怕伤害一个陌生人的尊严而连自己丈夫的尸体都不要了吧!又难道是她担心我和华浩是色狼,带有暴力倾向,如果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希望,我们会对她轮流施暴,所以采取一个假号码来个金蝉脱壳?可是就算是假号码,拨打起来里边也应该提示说“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啊?怎么听起来会是这么一种不阴不阳的气息呢?而且她当时用